正午时分,长子城中,一片喜庆!
太守府正堂,本是议事厅,此时却改成了饭厅,两侧演奏着音乐,中间歌舞不断,每个人的桌案上都摆着各种美食。
上方首位自然是皇甫嵩,此时这位老将军满面红光。
“这太平道起事两月有余,险些颠覆社稷。如今虽然各地余患不绝,然敌酋授首,想必日后平乱,也不过是须臾之间罢了。此战多生波折,论及首功,非刘县令莫属啊!老夫敬刘县令一樽!”
“左中郎将过誉了,若非您大军压阵,凭卑职这点微末伎俩,面对如此敌军之众,也不过送死而已,该是卑职敬您才对。”
刘赫对这个皇甫嵩确实是十分敬佩。
不管是前世所学的史料,还是如今亲身的经历,这位东汉末年朝廷中扛鼎的老将,确实气度非凡,其满腔公心,不与自己这些后辈争功,反而多有提携帮助,单单这一点就值得钦佩。
赵太守看了看皇甫嵩,又看了看刘赫。
“不知皇甫将军接下来是准备回京复命,还是继续征讨太平道余孽?”
皇甫嵩放下酒樽,抹了一把胡子。
“既然张氏三寇皆已授首,老夫自当先回京向天子禀明。各地贼寇,有朱、卢两位中郎将,还有袁本初、曹孟德、孙文台、董仲颖一并围剿,又有各州、郡、县自行募兵征讨,一时当可无碍。此战一举破贼,诸位功劳甚大,老夫定会向天子奏明!”
众人纷纷谢过皇甫嵩。
赵太守眼珠转动,随后向刘赫敬酒:“呵呵,刘县令年轻有为,文武双全,可谓当世难得的少年英才,更兼汉室宗亲血脉。如今立下这等不世之功,只怕飞黄腾达之日不远矣,还望刘县令日后对我等多多提携啊。”
不等刘赫回话,皇甫嵩就笑了起来。
“哈哈,赵太守你倒是会攀高枝啊。不过你所言不虚,老夫此次回京,至少也要为刘县令奏请一个都尉之职。之后显昭再带兵平定并州及周边叛军余孽,届时升任校尉,亦非虚言啊!”
皇甫嵩此时高兴,直接就大包大揽了起来。
刘赫可是知道,在这个时期,校尉这个职位可不像后面三国时期那样不值钱。三国时期诸侯们为了拉拢手下将士,封出去太多杂号将军,使得校尉、中郎将这种高级军职逐渐成为低级军职。
可是在现在来说,皇甫嵩、卢植、朱儁,都不过是中郎将的职位,但是在军中的地位已经仅次于大将军何进了。
赵太守听了皇甫嵩的话,不知为何,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众人也并未注意到。
刘赫并没有接着众人这喜庆的话茬说下去,而是向皇甫嵩提了个问题。
“卑职斗胆,想问下将军,这些黄巾军降卒,不知将军准备如何处置?”
皇甫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自然是押解进京,交给陛下发落。”
刘赫微微皱眉。
“卑职斗胆进言,此举不妥。”
“放肆,你怎敢如此评说将军行事!”
一名校尉站了起来,指着刘赫骂道。
皇甫嵩却挥手让那人坐下,饶有兴致地看向刘赫。
“呵呵,显昭治理一方,多有政绩,必有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赫以为,黄巾军之众,大多贫苦百姓罢了,因各种原因,无法生存,被逼无奈,才受了张角的蛊惑,其罪非重,然若是押解进京交给陛下,陛下为展示天威,定会将这些人尽数斩首,如此一来,便是将军将陛下推向不仁之地也。此为其弊一也。”
“你大胆!”那名校尉勃然而怒。
“老夫叫你坐下!”皇甫嵩似乎对那校尉的举动有些不悦。
“显昭此言有理,继续说下去。”
“多谢将军。”刘赫向皇甫嵩抱拳致意。
“如今张角虽然伏诛,然太平道教众数以百万计,分布我大汉各地,依然猖獗,要想彻底平息,只怕非十年之功不可达成。若是将降卒问罪斩杀,则日后征伐其余叛军之时,敌军有心投降亦不得,投降必死,顽抗或有生机,如此一来,岂非徒劳增加官兵伤亡?此其弊二也。”
皇甫嵩越听眼睛越亮。
“纵然诸位将军神勇,天佑大汉,将叛军尽数剿灭,又如何?我大汉损失数百万子民,必然元气大伤,田地荒芜,青壮之士锐减,数年之后,朝廷向谁人募兵,向谁人征粮?兵源缺乏,粮草不济,届时若北方胡虏再次南下,岂非危矣?此其弊三也。”
“好!”皇甫嵩一拍大腿,呼喝出声。
“想不到显昭年纪轻轻,不但武艺、智谋超群,更兼目光远大,此我大汉之福也!那以显昭之见,老夫该当如何处置这批降卒?”
刘赫抱拳道:“只论首恶,余众免罪,就地安置。穷苦百姓所做一切,只为活命而已,如果能作出如此表率,再加上贼酋已死,群龙无首,相信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