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
已经略显破败的一条官道上,原本十分荒凉,两侧杂草丛生,显然平日里人迹不多,然而此时却响起了震天彻地的叫喊声,这叫喊声之中,隐隐还透露着军伍杀气,直冲云霄,震得四周鸟飞兽走。
一人策马上前,来到最前面一名身穿铠甲的人的身边。
“大哥,咱应该快到了吧?”
一旁的另一个文人模样的人说道:“呵呵,三将军这是着急了啊。我军前日从雁门郡广武县拔营,如今距离雁门郡治所阴馆城,也不过只有十余里路程了。”
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将那写着“刘”字的纛旗吹得高高扬起。
为首那人目光直视前方。
“这边塞之地的风,都裹挟着一股即将枯萎的草木之气,令人不由得觉得有几分肃杀之感。”
身后一个壮汉闻言,努了努鼻子,使劲闻了闻。
“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还不都是风嘛。”
那文人扭头笑骂道:“朱将军没明白主公之意啊。”
朱烨挠了挠头,不过他一向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所以也没有为此纠结。
众人正在说笑之际,忽见前方不远处扬起了烟尘,一小队人马出现在了众人视线当中。
这队人马很快就来到了刘赫等人的眼前,却是八位骑兵。
八人见到刘赫后,下了马匹,单腿下跪,执军礼。
“属下见过刘都尉!我等奉太守叶大人之命,特来迎接刘都尉入城!太守大人已在城外迎候!”
这一幕倒是让刘赫有些措不及防,严格说来,自己这个都尉,级别比太守要低,哪儿有上官亲自迎接下官的道理,刘赫生怕其中有什么猫腻,便看向了身边的崔钧。
“主公勿扰,这雁门太守名为叶望,字世贤,人称楼舟先生,一向专心学问,不好权利,对行军打仗更是一窍不通,他在家族中被族内兄弟排挤,才到了这雁门郡。前任都尉年初战死,如今主公大军前来,他必定欣喜,绝无阴谋陷阱暗害的可能。”
刘赫点了点头,这位叶望太守,他前世学历史时也有些了解,姓叶的人后来南迁到了南方,世代官宦,形成一支较大的宗族,就是这位叶望起的头,他辞官回乡,从雁门跑到青州,再一路南下,来到相当于自己前世江苏一代的地方隐居,子孙开枝散叶后,又逐渐发展到了东南沿海各地。
“诸位不辞劳苦,赫感佩于心,还望前方带路,赫当早日拜见太守大人!”
“喏!”
八人重新上马,在前面领路,刘赫等人紧随在后。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阴馆城城门之外,只见那叶太守带着一群人,正在城外翘首以盼。
在他们两侧,各摆着三只大鼓,刘赫等人刚一出现在他们视线当中,叶太守挥了挥手,便听得震天的鼓声响了起来,听得人心潮澎湃。
刘赫带着崔钧、程良等人,快马上前,到达叶太守近前时,翻身下马。
“属下刘赫,拜见太守大人!”
叶望快步走了过来,伸出双手扶起了刘赫。
“哎呀呀,久闻刘都尉少年英雄,身先士卒,斩得逆贼张角首级而归,连皇甫老将军也是多番赞誉,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名不虚传啊!”
“太守大人过誉了。赫区区卑贱,怎敢劳大人亲自出城相迎!”
叶望拍了拍刘赫的双臂,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鲜卑势大,这雁门郡朝不保夕,如今刘都尉率大军前来,可谓定海神针也,望无德无才,不通军事,一切还要仰仗刘都尉啊!来来,城中略备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
叶望一把抓住刘赫的手,就往城中走去,刘赫也不好推辞。
程良说道:“嘿嘿,这太守倒是挺识时务的啊,看来咱们的雁门的日子会比以前预料的要好不少啊。”
崔钧却摇了摇头:“哪儿有这么简单啊。你们看看周围那些其他官员,可不是个个都如太守这般欢迎咱们的。”
张勇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嗯,除了太守以外,其他数十名大小官员,似乎有过半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崔钧颔首道:“嗯,咱们大军来镇守雁门,对有些人而言固然是好事,可是对另一些人来说,是福是祸,可就不好说了。”
叶祥纳闷道:“大家同是大汉臣子,如今外敌势大,保住雁门不失,难道不是好事么?”
崔钧苦笑道:“唉,你们想得太简单了。不过此事现在也还没尘埃落定,这些人与我军,日后到底会是敌是友,如今尚未可知,我就不多说了,先进城吧。”
太守府中,你来我往,觥筹交错,不少当地官员都借着“仰慕”之名,向刘赫、崔钧等人敬酒。
刘赫无心饮酒,向叶太守发问道:“属下初来乍到,对本郡军务一无所知,不知如今本郡守军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