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张勇发愣了。
“大哥也知道了?”
刘赫指了指赵魁:“多亏赵义士提醒,愚兄这才知晓。四弟是如何看出来的?”
张勇说道:“在城外,提及伊盾之死时,那伊隆老二几乎毫不动容,反而大呼杀的好,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岂会有人对自己儿子被人杀死一事,不但无动于衷,反而大加喝彩的?完全违背常理,他越是这样急于表现自己毫无仇恨之心,我越觉得反常。”
“其次,入城之后,那些之前还对我们十分愤怒,欲杀我等而后快的鲜卑众多将领,忽然一反常态,对我们又是敬酒,又是吹捧,好像我们是他们崇拜的神灵一样。小弟当时就留了个心眼,刻意装作酒量不济的样子,暗中观察他们,果然看见伊隆时常和那些鲜卑将领暗中使眼色。”
“此时我已几乎断定这些鲜卑人绝对不怀好意,只怕会给咱们来一个请君入瓮,因此宴席结束之后,我在两个鲜卑人的眼皮底下,装作酩酊大醉,酣睡不醒,其实等他们走后,我就悄悄出了房门,暗中跟着他们。”
听到这里,刘赫忍不住给张勇竖起了大拇指。
“四弟果然心思缜密,处事冷静,后来怎样了?”
“我跟着这两人,见他们重新回到了方才饮宴的大厅之中,就躲在屋外一个阴暗角落里,偷听他们的谈话。”
“那伊隆果然是处心积虑,原来他在两日前知道了伊盾被二哥所杀,当时心中就已经定下了计谋,知道自己实力不足,正面打不过我们,所以就用了这条计策,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不但如此,他本是骞曼的簇拥者,杀死我们之后,会故意放走其中一批安民军的士兵,这些士兵回去之后,必定会到处宣扬是步度根派人害死了我们,找人为咱们报仇。这样就让步度根与我大汉互相消耗实力,他和骞曼自然就能够从中渔利!”
刘赫听完这一计谋,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一个老奸巨滑的伊隆,好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可叹愚兄一心牵挂着重回中原,这才了这狗贼的当!”
赵魁在一旁劝道:“大人不必自责,狗贼如此处心积虑,所谓有心算无心,大人防不胜防,也是情理之中,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逃离才是。”
张勇说道:“来不及了。我听他们说了,鲜卑两千骑兵,此时已经包围了县府,而且他们很快会来放火,趁着我们醉酒熟睡之时,将咱们烧死,就算我们能逃得出去,出了县府,也不可能敌过两千鲜卑骑兵!”
“这可麻烦了!愚兄一时贪功心切,害了诸位兄弟啊!”
刘赫猛地拍着自己大腿,追悔莫及。
赵魁眼珠转动,说道:“两位大人莫急,小人方才和刘大人提过的那个后门,应当可以逃得出去。只要诸位将军逃出城外,到时候号令大军,再将老贼诛杀易如反掌!”
刘赫却摇了摇头:“不可。若只是你我二人,要在不引起鲜卑人注意的情况下,自然有机会逃出去。可是我军在城中足有近二十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决计没有可能。就算我们几人武艺不凡,能逃走,赵兄之后却必定要遭殃,此事万万不可!”
赵魁一脸坚决:“小人这两年为了保全妻女性命,苟且偷生,有负我大汉子民的铁骨!如今父母已逝,妻子不久前为鲜卑人所辱,悬梁自尽,赵某早已心存死志,只是舍不下小女而已。如今能够救得诸位将军,小人虽死无憾,只是拜托诸位日后照拂小女了!”
“不行……”刘赫还想说些什么,赵魁却直接跪倒在地。
“大人就成全小人的心意吧!若大人不允,小人就撞死在这儿,绝不再做那偷生之徒!”
“你……”刘赫一脸无奈。
张勇说道:“大哥,这位义士,事情倒是还没有到这般境地,咱们要想脱困,小弟却有一个办法。”
刘赫大喜:“四弟快说!”
“大哥可去找那伊隆,如此这般……”
张勇只说了几句,刘赫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好!四弟果然聪慧,愚兄知道怎么办了。”
此时在县府的议事大厅之中,伊隆和两名亲信将领,正一脸得意地继续喝着酒。
“首领放心,那边马便准备好了,到时候大火一起,再加府外重重包围,纵然那些汉将如何神勇,也决计逃不出去!”
“不错,他们不是一心想收复强阴县么?咱们就让这强阴县作为他们的葬身之地,哈哈!”
伊隆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正是满面春风。
“说得好,这刘……”
这时,忽然一个嘈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刘将军,您不能进去,您不能……”
“哎呀……你这厮,忒得聒噪……伊隆首领如此厚……厚待于我,我来感谢一番,有何……有何不可……”
一个人推推搡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