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机编队一头扎进了昏暗之中,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西斜的太阳,雾状的药液从喷洒器里喷出来,像多管近防炮打出去的炮弹一样,在空中形成雾网,在几乎无风的情况下慢慢的笼罩下去。
能见度受限的情况下主要以仪表飞行为主目视飞行为辅,开启雷达无很大意义,徒增雷达消耗罢了。
“塔台,我是好运来小队,我看到有农业撒药飞机在作业,是否存在重复作业,请核实一下,完毕。”李战向塔台汇报了刚才看到的运五撒药飞机的情况。
事态紧急的情况下重复作业是不可取的,首先要解决覆盖问题,然后再考虑打补丁问题。李战听当地的官兵说过,北库地区地域辽阔光照充足非常的适合种植相应的农作物,过去几十年里发生过几次大规模的虫害,在极短的时间里大量的农作物死亡或者病萎,经济损失很大。
也因为北库地区是重要的农业产品出产地,这里是农业现代化程度最高的地区之一。内陆以及沿海地区还在使用牲口进行农耕的时候,这里已经实现了机械化农耕,到了现在已经实现了飞机播种撒药。
综合考虑到实际情况,李战也就不会再为使用战斗机进行喷药这样的事情感到诧异了。有些人说应该把任务交给运输机师,中型运输机更适合干这个活。问题在于运输机师远在一千公里之外,并且他们的任务繁重,在本场的只有寥寥几架大型机作为战备,方方面面上都是来不及的。更何况运输机没有外挂点,从头开始制造能够使用货舱的喷洒器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距离最近的101旅和北库军区直属陆航旅成为了最佳选择。
塔台指挥包冠华接到李战的汇报后,马上向同在塔台的钟所长进行了沟通,迅速核实了第一段隔离带的具体情况后,告诉李战,“好运来,核实过了,无重复作业,你们按照计划进行,完毕。”
“好运来收到,完毕。”李战放下心来,提醒两架僚机,“注意高度速度,我们要保持姿态飞行一个小时,打起精神来。”
三架SU-27SK在略高于低空最小速度的状态下飞行相当的危险。相对来说技术稍差一些的陈殿军精神高度集中,左手就放在油门杆上面,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推杆给油把速度提起来。林飞就淡定许多了,他原来当过李战的歼-6普拉斯教员,后来被选入狂魔大队改装歼-7E,再后来接收了二手SU-27之后完成改装训练进步神速,成了鹰隼大队第一批三代机教员,是有教员资格的,每个月多拿一些补贴的。
李战没什么可担心的,鹰隼大队每一名飞行员的技术水准他都非常的了解,这样的低空低速飞行基本不会形成很大的考验。
最大的威胁其实是能见度。
恶劣天气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能见度受到影响,狂风大雨也好暴风雪也罢。飞行员最怕这个,而发动机最怕的四个因素里,小速度是其中之一。李战最担心的是执行完了这一次任务后,这批即将走到寿命尽头的SU-27战机的发动机是否还有能够拆下来做备份的价值。
他们平时训练极少有在三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之下飞行的。这个速度之下飞行对发动机的损害极大,并且发动机空中停车的几率很高。
飞了半个多小时后总算是进入了能见度稍好一些的区域,这边云层稀疏,差不多要完全落西山的太阳光直直的照过来,被护目镜挡住了这才没有对视线造成很大影响。
迎着夕阳又飞行了二十多分钟,李战和塔台确认了方位后,向左摆头看向左翼的林飞,抬起戴着白色劳保手套的左手做了一个解散编队的手势,又向右摆头看向右翼的陈殿军,抬起戴着白色劳保手套的右手打了一个解散编队的手势。
林飞和陈殿军先后向外侧转弯爬升脱离编队,他们上高度汇合后直接返航北库战训基地,喷洒器会在本场进行拆卸,然后由基地派出运输车给地方农业部门送回去。
李战拉起掉头返回南库场站补充药液,第一段剩下的喷洒任务就都是他的了,因为他距离南库场站最近,所以按照计划他在进行最后一次喷洒的时候,其余战机是已经返航北库战训基地了的。
最后一个架次飞完回到南库场站的时候已经是夜里的十点出头,天色完全黑了。在完全无光的情况下做长时间超低空低速飞行,旅里只对李战有完全的信任。所谓能者多劳,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李战今天就一口气飞了四个多小时。
才下飞机,全副武装的老熟人袁博宁就笑着迎上来了。
“李大队长!”袁博宁笑着向李战敬礼,随即伸出手。
李战摘下飞行头盔和白色劳保手套,还礼后和袁博宁握手,说,“我每次到南库场站来你都跟着,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话怎么说,我们经常在南库场站驻训的,这个事情你是知道的。”袁博宁笑着说道。
李战签字把飞机交给苗雨,和袁博宁举步往机关楼走,问,“你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