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将军,千里远来,当真是辛苦了。不知将军是否带来凉州战局的讯息?”
招待盛珨一番后,苏则就将其迎入书房,急忙问道。
这敦煌郡实在是太偏远了,而且路途难行,往返陇县一趟,少说也得两月功夫。
“使君放心,珨来时,君侯镇守陇县。又遣吾等精骑,于四方郡国召集兵马、壮勇。这么长时间下来,想必张任、夏育、赵显三位将军已经率援军抵达。”
盛珨对于苏则还是很恭敬的,听闻这人乃是君侯八拜之交的兄长。君侯才华尚且天下闻名,其兄长又能差到哪里去~
苏则闻之,心里一松,大呼一口浊气,笑颜说道:“则初闻羌人叛乱时,已是月半之前。这月余间,则虽不才,亦是调动敦煌兵马四五千人,整顿甲器,欲援之。”
“不过,未曾想到敦煌郡内散胡游寇也是得到消息,四处生乱。数日前,刚刚平定,正待修整一番,发兵酒泉。”
“使君当真文韬武略,末将路经酒泉郡,那郡守黄衍毫无作为。手握兵马三千余,却使郡内胡骑四处游猎,可恶至极!”
人与人之间,就怕比较。
敦煌郡内因为有阳关和玉门关存在,有守关都尉,多出两千精兵。可同样,这地方的羌胡散骑,比之酒泉更甚。
对于黄雋的这位族弟,盛珨是一点都看不上。其兄长好歹还能保一方安平,这厮纯粹是尸位素餐。
“非也,非也,黄氏乃是酒泉大族,其中子弟多有不凡。想必那黄衍也是有苦衷尚在,未能及时平定贼寇。”
苏则不禁打起圆场,酒泉黄氏,在整个河西四郡内都有不小的威望,还是要好生拉拢一番。不然,其若是与羌胡勾连,割据河西,就真的麻烦了。
盛珨抱怨了一句,也明白苏则意思,亦是不再提那黄衍。
“使君,君侯身负陛下众人,持以节杖,总统凉州大局。末将来前,君侯便拜使君统帅河西兵马,,权同君侯,以兹战局。”
说完,盛珨又自怀中取出一份加印诏书,递交与苏则。
苏则打开一看,只见其上赫然写着河西都督一职,不由得心中一惊。
都督之职,有大有小,全看管辖范围。可即便如此,再小的嘟都督,那也不是三弟一个安西将军所能随意拜之啊。
“万万不可,如此必然授人权柄!”
苏则连忙将诏书,塞回盛珨手中,摆手不接。
盛珨面色不变,只是说道:“使君可知珨本任何职?”
“嗯?”苏则一愣,不太明白盛珨的意思,疑惑问道:“将军……”
“在下本是北军三河精骑统领。”
盛珨言毕,苏则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此人,脑海中则是回忆着自己刚才有没有说了不合适的话。
三河之地,素来为天子征募骑兵的要地,其统兵者,无不是天子亲腹。
“君侯所下发之诏,皆是陛下亲许。战后或有迁调,但战时尽可依之。”
“再则,凉州大乱,百姓深受羌贼之祸。河西四郡兵马若无统帅,何以援之,府君心中又如何自安?”
“这……”
“嗨,也罢,则不才,便权且充任一职。待平定羌乱,则自请奏陛下去之。”
苏则迟疑了片刻,最终只好接下这河西都督一职。
自此,督河西四郡军务民政!
两日后,苏则与盛珨便整顿兵马,集精骑一千八百骑,弓步兵两千,携带辎重,直奔酒泉郡。
……
长安城东。
落日余晖洒过,印照在苍茫大地之上。
高诚一身披挂,与京兆尹樊陵并列伫立,望着东方地平线处。
身后诸将齐聚,左右万余将士分列两旁,戈矛林立,旌旗漫天。
今日早上,便有信骑来报,张司农大军已经抵达霸陵,傍晚将至洛阳。
这才有高诚等人,聚于东城之外,出城相迎的一幕。
月余不见的太阳,下去的特别早。
直至落日无踪,天色昏暗之际。那遥远的地平线上,才出现一道黑影。
正式张温所率领的北军主力。
身影渐现……
高诚领诸将纵马上前,赶至张温大纛之下。
年岁已近五十的张温,两鬓斑白,神色暗淡,看起来毫无精气。
“诚见过大司农!”
高诚乘于马上,冲着车架中拄剑而立的张温,微微屈身,行了一礼。
张温这才面露一丝强颜,叹气言道:“嗨,是子明啊!无需多礼!”
高诚点了下头,面色也严肃起来。这北军主力,看起来是吃了一场大败退回长安啊。
待到两人会面之后,高诚身后诸将以及樊陵率领的长安官员,才齐齐向张温见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