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冀城传来消息,韩遂杀了李文侯和北宫伯玉,尽收其众。如今,坐拥陇西、金城二郡,威压周边羌部。又强征其丁壮,收敛边地散胡、马贼,聚兵不下五万,多为骑兵。”
“同时,李相如手下尚有近两万步卒,分守陇西各地。还有那宋建,占据河关、枹罕一带,背倚西倾山,勾结存钟羌、白马羌、参狼羌等部,一样拥兵五万之数。”
“吾等若击韩遂,唇亡齿寒之下,宋建必然引兵相据。如此局面,何以解之?”
高诚将昨夜收到的消息,尽皆诉与苏则、傅燮二人。
真没想到,这韩遂还真是厉害!
李文侯和北宫伯玉,怕是刚刚回到榆中没多久吧,居然就被韩遂给弄死了。
原本还打算坐观李文侯与韩遂斗法,自己成渔翁之利。现在看来,需要尽快赶回冀城,免得为那韩遂所乘。
苏则凝着脸色,阴沉不已,谁都没想到情况会急转而下。
“若是趁韩遂整顿兵马之际,吾等迅速赶回冀城,奇袭击之,何如?”
傅燮在侧,口中言出一策。
“不妥!”傅燮话音刚落,苏则便开口,继续说道:“镐邑一战,军中缴获战马虽多,吾军回到凉州仍需要十日功夫。现在韩遂独大,其若是心狠手辣,足以在十日内,镇住羌人,为其所用。”
“况且,奇袭太过冒险了!”
高诚顺便补充一句。
陇西、金城一带多是羌族部落,几万人马行军,肯定会被一些游走的羌人发现。这一点,军中斥候根本不可能做到完美。
若是被发现,中了羌人埋伏,可就真的惨了。说到底,自己手下主力皆是步兵,仓促间与骑兵交战,必败无疑。自己大军一溃,整个凉州都守不住。
而即便是突袭成功,面对多为骑兵的羌人,也扩大不了战果,最多也就是杀一杀韩遂的锐气罢了。
两相对比,完全是得不偿失!
不可取。
“突袭不成,就只能拖下去了!”
苏则板着脸色,接着说道:“北军回洛,关中兵亦须镇守三辅,能用之兵,不过区区三万余人。面对韩遂五万骑兵,还是不好打!”
“不错,韩遂手下那五万人,少说也有两万骑是收自李文侯麾下。这两万骑,经战不少,颇是悍勇。正面交战,某只有三成胜算!”
高诚接声说道。
这便是李文侯和北宫伯玉,死的太快的弊处。
镐邑一战,逃走的羌骑,足足有三万人。李文侯稍微给力一点,都不至于让韩遂坐大。
“陇西、金城一带,产粮不多,养不起数万骑兵。而吾等据有汉阳、安定二郡,又背靠三辅,不愁粮草辎重。看来,也只能严防死守,耗死韩遂了!”
高诚听完苏则的提议,无奈苦笑了一下,说道:“大兄,如今已近八月,今年凉州又是颗粒无收。三辅之地要供养凉州二十万军民,哪里能存下粮草。”
“即便是到了明年,凉州丁壮,尽皆从于军中。若是散去耕种,边防必然疏漏。而若是不散去,凉州还是收不了多少粮食。原本某还打算用这十万俘虏,进行屯田,好继续剿灭羌人。可如今,已是坑杀,两年之内,根本不可能出兵平定韩遂了!”
缺粮,就是整个凉州的现状。
去年天灾、战乱,凉州所收获的粮食,几乎全都消耗一空。而今年汉阳郡的耕种又被耽搁,能收获的粮食绝对不多。只有等到轮耕过后,来年此际,凉州才能做到自给自足。中间将近的一年的时间,只能仰仗三辅之地。
至于出兵打仗,最起码也要再缓一年,手中留些余粮才可。
当然,若是朝廷能够批下大量粮草,一切都好说。
不过,想到这,高诚就只能干笑了。
屯田尚且不许,天子又怎么可能给与自己大量粮草。眼前羌族大势已去,再怎么闹腾也仅仅局限在凉州一地,威胁不了司隶一带。
“朝廷当真视韩遂为无物呼?”
高诚所言甚多,可苏则却是听出其中关键,那就是至始至终,朝廷都没有出现在语句之中。
高诚点了下头,说道:“应会如此,陛下既然防范吾拥兵自重,肯定要做以枷锁。粮草的供应,会有,但肯定不足以让吾等出动大军平叛。”
苏则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吾大汉竟如此于斯,边患何时能靖!”
旁边的傅燮,亦是有感而言。
便是高诚,也无奈的低下头颅。王朝的崩塌,并非一日之积,亦非一人之责。
细数中国五千年,多少朝代、势力,末期之际,无不是勾心斗角成疾,结党营私成风。
东汉末年,也一样是如此情况。世家连结,对抗皇权,旁边还有时不时就搞大动静的皇亲国戚。
曹魏的世家势力与皇权斗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