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姜叙送回姜府后,高诚又紧接出营,回到军中,处理军中事务。
这一忙,就又是三更半夜。
没睡多久,便又醒来。
“何时了?”
“回君侯,尚未至卯时。”
高诚一愣,摇头感叹一阵,起身着衣。
披挂锦衣,武牟,挂上佩剑,就掀开帐帘走出。
天色尚黑,浓郁乌气,看不清三十步之外。又夹带着一丝微凉,寒气涌入,迫使高诚裹了下身上锦衣。
倒是身后亲卫,匆忙取来厚重披风,拱手递上:“君侯,天气严寒,还请君侯安重金躯。”
“嗯!”
高诚点了下头,接过披风,挂在身后,转而问道:“可见阎统领?”
“回君侯,阎统领先前回帐休憩,卑职这便请统领来!”
“不必了,本将随处走走而已,有汝等随行即可!”知道阎行在睡觉后,高诚也挥手打断了亲卫去唤醒阎行的举动,轻声说道。
这里,毕竟还是大军营寨,哪里又会有什么危险!
走在营寨中,时不时还能遇到巡逻队,途中顺便又查视一下岗哨。营寨的明暗哨、以及夜间巡逻队的密度远远不够,而且守夜人员的专心度也不集中。
不过,高诚没有说任何话,甚至见到那些睡着的士兵,还着亲卫取来皮毡,为其负上。遇到那些直打瞌睡的家伙,也是让其回去休憩。
来自后世的自己,深知熬夜的艰辛。
这些士兵,不论对错,他们今天已经足够疲倦了。白日的训练,晚间还要半夜起来值守。怨言倒未必有,但此时责怪起来,就会真的有怨言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兵是巴蜀兵。军伍生涯不过半年,很多人都只是堪堪习惯军中规律而已。
“传令下去,今夜值守未能尽职者,今日训练加长两个时辰。另外给伙夫说一声,多准备些吃食。”
“诺!”
嘿嘿,罚是肯定要罚的,不然日后战时再这样,岂不是自寻死路。
汉军白日训练总共是两个时辰,连续三日后,第四日是四个时辰。放到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严格了。毕竟,后面那些王朝末代,军队都是三五日才有一训,战时一击即溃的教训可不少。
训练不多,可总比没有的强。而且,不给这帮耐操汉子整点事作,他们还不得给把军营掀了?
所以,加上两个时辰,不算多!
绕着大营走一圈,天色这才刚刚出现点亮色。
然后,日常点卯开始,几千将士又开始一日复一日的操练。
军中事务高诚随手甩给了李肃,转头又进入冀城。
至于李肃的能力,高诚丝毫不担心。本事不大,可唯独这张嘴是真的厉害,而且其为人处事甚好。
军中将校对这位君侯看重的文吏,也都相敬有加。毕竟,事实证明,君侯的眼光,还没怎么走眼过。
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也都知道这莫名其妙出来的李肃,是君侯心腹,自然不会多作干扰。
来到冀城,高诚便径直寻到了杨衡、阎忠、贾诩三人。
几人碰面之后,乘着一辆宽阔马车,缓缓出车。
行不知几时。
马车停靠在长满杂草的乡间小道,高诚率先下车,抬目相望。
小道旁,田野相依,丛草横生。
其间,二三亩,倒是精耕细作,左右无一杂草,更是沟壑拥揽。
一名老农挑完水,放下盛满水的扁担,也端目注视着路边的一行人。
好在高诚等人尽是锦衣玉帛,身侧仆役云从。任谁观望,也只会以为是富贵人家,而非歹徒之辈。
高诚裹了一下身上披风,看向走出来的三人,轻轻一笑,言道:“三位,不如同往一观?”
“可!”
杨衡点下头,回道。
贾诩、阎忠也是点头应是。
四人留下一众仆役,跨过路壊,朝着老农走去。
那老农本就是在注视着这一行人,见其上前,心中更是警惕。
“大父,大父!”
一个四五岁的龄童,突然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手中抓着一根青黄参半的枝条嚼着。
或许是看到路边走过来的人,呼喊了两声大父后,突然静了下来,急忙跑到大父身后,瞪着明慧的眼睛看着。
四人停在爷孙两人十步之外,而后高诚这才上前一步,拱手言礼:“小子见过老丈,吾与好友四人今日出城,行至此地,多有打扰,还望老丈见谅!”
“不敢不敢,老朽见过四位公子。”
老农看起来有些拘谨,似乎并不欢迎几人的打扰。
高诚笑着上前,再度行礼,这才问道:“老丈,不知此时所种何物?栗、豆亦或是麦?”
“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