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高诚赶至城外军营,见到了刚刚来到冀城的段煨。
半月风波,使得这位中年大将,风尘仆仆,看起来颇是沧桑。
“后进末辈高诚,见过段公!”
高诚引领着阎行、贾诩二人及众亲卫,一见到段煨当即以晚辈见礼。
段煨也是初次见到这位,短短数年时间,名震天下,位居重将的凉州小辈。
“君侯之礼,煨断断不能受之。且公之名,吾兄尚可应之,煨怎能当得。以君侯之盛名,远过煨也。煨岂敢居大!”
段煨深躬大礼回之,未尝倨傲。
高诚连忙搀起段煨,亲切说道:“诚小辈也,先礼敬之,理所当然。”
“来,段公请,吾等入帐一叙!”
礼节一事,颇是繁琐,高诚也不想再纠结于此,伸手请段煨移步。
“君侯请!”
一群人进入大帐之内,李肃早就着人备好酒宴。
酒过三巡。
高诚一一为段煨介绍帐内众人,而段煨亦是将身后小将,也举荐于高诚。
“此乃吾之犬子,俚,字孟平!”
转头,段煨又对其子言道:“俚儿,还不快快见过君侯!”
段俚年岁二十有余,比起段家另外两个小辈,看起来可要成熟多了。
“俚,见过君侯!”
“孟平兄无需多礼。”高诚表示了一下后,与段煨继续说道:“段公,孟平兄气宇轩昂,行有礼节,颇是不凡。且段家颐、琼二位兄弟,也是通熟武艺韬略。”
“嗨,在下多谢段公!”
“君侯这是哪里话,吾等还未及谢君侯提携之意,又何以使君侯如此!”
“非也非也!”
高诚摇着头,继续说道:“在下欲请段公,司镇西将军府长史一职,还望公不吝之!”
段煨端起酒樽,迟疑了片刻。去岁之际,那盛珨抵达姑臧,为请自己,便是言谈高诚欲以长史教之。
而如今,再度相邀……
看了高诚一眼,段煨还是下定了决心,委婉拒之:“煨之才能,比不得族兄多也。一身本领,也就仅能率兵逐寇罢了。”
“镇西将军府长史一职,身居要害,全一府之务,还望君侯恕煨不能胜之!”
高诚一愣,有些想不通段煨的想法。这已经全家老小投奔自己来了,怎么总感觉还是有些迟疑、担忧呢?
长史一职当然重要,那可是镇西将军府的第二把手,军政两手抓。
先前自己就想让阎忠来担任长史,可最终还是放弃了。阎忠虽是精熟政务,满腹经纶,可说到底不全军事。
段煨倒是非常合适,行军打仗的本领不再话下。言及治政,也不会差到哪去,毕竟口碑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段煨名气大啊!
因为他族兄是段颎!
如果说全天下七成人不识高子明,那段颎必然是十成皆闻。
那才是真正的名震天下!
现在大汉帝国的北疆之内,不知多少将领,均是段颎旧部或是其一手提携。
同为凉州三明的张奂、皇甫规,皆有不及。
至于在凉州,别说汉人了,就是那些杂胡、马贼,都要给段家人一个面子。
“这,段公~段公威望深厚,治军理政,皆是上上之人,长史一职,尚且委屈段公呢,还请段公受之!”
高诚再度相请,事不过三,大不了自己就来个三顾拜将嘛!就不信了!
“哈哈,正如君侯所言,煨威望深厚,故不敢受之!”
段煨言毕,高诚也瞬间沉默了。
明白了~
倒也是,段家在凉州威望之深,若是再任长史,恐有震主,甚至是反客为主。
比如说,现今军中第二大将夏育,便是段颎一手提携上来的。
不过,思忖片刻,高诚也反倒是哈哈一笑,放松说道:“段公多虑了,诚又岂是心胸狭隘之辈,公非此人,某亦非此人,诸君更非此人!”
段煨不由得愣住,目不转睛的看着高诚,有些意外。
这,这~
这高子明,果然!
“君侯高义,然煨依不能受!吾等均是忠士,可毕竟与贼良机,不妥,不妥!”
“段公~!”
高诚皱着眉头,带着一丝不解的语气。
“闻君侯府下,尚乏一司马?若君侯不弃,煨倒是欣然任之!”
司马?
高诚不由苦笑起来,这司马一职,当然也是要职。可与长史一比,却是逊色不少。
司马实权,仅是将军幕府部曲,也就是说就管着自己的亲卫。
因为自己没有部曲啊,只有亲卫。
众多周知东汉对于将军、侯爵管制极其严格,轻易不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