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缊离开王宫之后,径直回了在安邑的府邸。
一进府邸,立即有仆人上前。
“仆,拜见公子!”
郭缊摆手示意,问道:“引吾拜见阿翁!”
“诺!公子请随仆来!”
一名仆缺即在前引路,郭缊亦随在其后。
很快,郭缊便来到书房。
这还是郭缊第一次来安邑郭府,因为父亲自董卓定都安邑后,便受郑公相邀,入朝再为司农。而自己,则是留在了太原,接着驻守雁门,连晋阳都很少回去,更勿言千里之外的安邑了。
“主君,公子回来了!”
仆人上前,敲门禀报。
书房内随即便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让其进来!”
“公子,请!”
不用仆人言语,郭缊便已抬步,进入书房。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席坐于案,边是饮茶,边是拿着一本书籍观阅。
“孩儿向阿翁请安!”
郭缊禀手执礼,恭敬请言。
谁知,那老人将手中书籍合上,心翼翼的放到桌案一侧。转头,温和的面色,便变得有些严厉,斥问道:“缊儿,汝到底想要做甚?”
这些时日,身为大司农的郭全,对于自己儿子的事迹,更是充于两耳,不敢相轻。
郭缊神态如常,再度躬身鞠礼,言道:“孩儿不孝,使阿翁忧心了!”
“哼,汝若是不多事,吾岂会寝食难咽!”
郭全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这跟以前可谓是大相庭径。心中暗叹一声,苦声言道:“缊儿,雁门那地方有何益处?地处边塞,民困政乏,据之于吾郭氏无益。而且,王氏在太原的实力,难道汝还不知晓吗?”
“吕布那点兵马,太原王氏真的在乎吗?王柔、王泽兄弟又岂是易与之辈?更何况如今王允如日中,汝当真非要将郭氏逼到绝路上吗?”
郭全越越是气愤,到最后更是声如暴雷,直吓得外面仆人纷纷远离。
郭缊抬首望了一眼父亲,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父亲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大汉朝廷,先前致仕回乡后,仅是郑公一封帛书,便再次回到庙堂。为的,便是再扶一扶大汉。
了这么多王氏的庞大,还不是意指汉室余威犹存。
只可惜,自己的想法却是大有不同。
“阿翁切莫动怒,孩儿与阿翁独见解不一,还请阿翁万勿置气!”
面对儿子孝顺的这一面,郭全再生气,也只能窝在心里,叹了一声:“唉,汝倒是言来,让为父知晓汝究竟作何想?”
“多谢阿翁,孩儿这便言来!”
郭缊拱手行了一礼,这次继续道:“阿翁,孩儿以为王司徒非是良相之才,不足以扶汉之将倾。”
“王子师文采斐然,所学涉猎之广,非汝能及。更兼忠公体国,有王佐之能。只待迎回子,肃正朝堂,秉明吏政,大汉必有再创之望!”
郭缊刚完一句,郭全立即回驳道。
郭缊嘴角一抽,您老倒是等孩儿把话完啊。只是,眼前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心中还对大汉抱有希冀。
于是,只好继续道:“阿翁,王司徒有王佐之才,不可否。但,下将倾,非一王佐所能扶之。无贤君圣王,无良帅名将,仅其王佐,焉能安定下!”
郭全眉头一皱,没有急着话,继续听郭缊道来。
“子若圣贤,阿翁亦不会离子而赴安邑矣。如今子,屈服于丁原淫威之下,片语不敢言之,全无子之威。孩儿斗胆试问阿翁,定下者,何人不是威严森罗?宣帝、和帝,皆是忍于庭堂之上,谋于帷幕之中,雄姿大略。可今日之子呢,庭堂之上唯唯诺诺,帷幕之间泣泣怨语。手握绣衣直指,而不敢私络忠臣,恐为丁原所害。哼,身为子,纵身一博,便是身死国灭,亦不失家尊严!”
郭缊明显对刘协怨气十足,言语中尽是讽刺鄙夷之语。
可郭全却言道:“唉,陛下聪慧,岂有不知之理。只是先前丁原权盛,陛下身负皇汉江山社稷,焉能将龙体犯险?”
“阿翁,孩儿未被调至离石时,曾密报绣衣直指。时晋阳仅万人,孩儿自雁门南下,大可轻易夺取晋阳。便联络城内忠臣,一如王柔、王泽,欲相约共事。可陛下,竟使绣衣直指与吾言,军国大事,不可急!”
郭缊气呼呼的接着来:“哼,如今刘虞身死,燕王为公孙瓒所协,迫于城邑。下六王并存,南方三宗室,自保尚可。望其北之,实属臆测。再不急,这下就不姓刘了。他刘氏子都不急,孩儿又急什么。现在孩儿算是心中明了,吾郭氏若想在日后持之繁盛,必须要握有兵权。如此,待下态势分明之际,吾郭氏投何方,皆不失尊贵!”
郭全等到儿子将心里话一口气完后,缓缓坐下,心平气和的问道:“缊儿,汝以为,何人能将下?”
“局势不明,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