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人连内城西面的城墙都站不满,就更不用防守了。
周军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杀到了西门城楼上。所有的叛军都围在城楼附近,负隅顽抗。
当夏育登上城门楼时,亦是半个时辰后了。领着杨懿、樊稠等人,再度见到了司马防。
刎颈自杀!
“哼,传令下去,削其首级,传示全城。而后,送往安邑。另外,城内附叛世家,尽数押往长安。再派人去河内温县,捉拿司马氏三族五服上下至长安发落!”
夏育看着倒在地上的司马防,并没有大发仁慈。
身后立即有亲卫上前,将死去的司马防尸身,拖到殿外,一刀剁下首级。而后,插于长矛之上,飞奔下城。
战事一毕,夏育又安排人去打扫战场,分配防务。将城外营内辎重,尽数撤入城内,做好据城而守的准备。
交代后,夏育刚准备离去,杨懿便追了上来。
“卫尉,贼首司马防业已授首,阖族上下当俱缉受戮,方可警示人心。然,为人君者,多行仁政。更兼下士族繁盛,同气连枝。若是尽数诛之,绝其百年之积世,断其宗族之衍延,非人君所能为之,又使诸士族为之戚戚,委实不智。”
夏育听着杨懿所言,眉头越皱越紧,心中也是疑惑不解。还未来得及询问,只听其又继续道来。
“懿斗胆,敢情卫尉卿网开一面,择其旁支一子,使司马氏得以绵延!如此,卫尉既不失士族敬重,又不背驰王命。下士族若知,必感怀大王及吾大周之恩德似海,日后但凡征伐,士族必为之相贺,恭候吾大周仁义之师!”
杨懿完,便躬身拜礼。心中也不禁暗叹一句,自己已经尽力了。
身为大周御史,本该尽忠职守,循律严察,以国法论之。可现在,却心昧良知,失己德法,负之王恩,而图报私泽。
夏育迟疑了半响,杨懿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为了保存司马氏一族可以延续下去。只是,自己却不知道这到底是士族之间的惜惜相怜。还是,杨懿是因为司马防放其出城之故。
正在思虑间,射坚和庞淯也不禁站岀身来。
“卫尉,下官等心知言辞,于国法律令不合。然承人活命之恩,必当相报。坚肯定卫尉,法外开恩!”
“淯亦同请!”
两人躬身做请,其身后那十几员预备的县令、长也都欲上前作请。
夏育急忙摆手示意,凛着脸色,斥道:“哼,国法之重,唯有子君上可更。尔等私自作请本卿开恩,欲置国法于何地!莫要再提,本卿便当从未有方才之事所生!”
完,夏育便转身离去。
其余诸将也都纷纷跟上,这种事最好还是莫要牵连上的好。
杨懿倒是面色一松,轻吐一气。旁边射坚,却是问道:“杨御史,吾等……”
“莫急!也罢,本官便上疏请之大王。司马氏一族,能否承嗣,尽在意了!”
杨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事,毕竟连卫尉夏育都不想担之此事。更别提自己区区丞了,还是请族兄帮下忙吧!
“对了,尔等若要学之老夫。此事,吾一人便可。文固、子异,尔等正值风华年茂,万不可因此时误了似锦年华!”
突然,杨懿又提醒了射坚和庞淯一句,免得二人讨不得好,丢官去职。
射坚顿时急了,言道:“万万不可,坚与杨兄同入洛阳,同入廷狱,同临生死之刻。虽未同享,亦是同当!”
“文固,老夫便是上疏不许,丢官弃职,也仍是弘农杨氏子弟。日后,总会有复起之机。汝二人若是为之牵连,那可能一生再无机会施展抱负。非为吾等,便为大周,留此有用官身,可否?”
“杨兄……”
周军进入内城之后,立即封锁了宫城,严禁闲杂热入内。同时,夏育坐镇洛阳城内的卫尉寺官署,于此办公。
方至傍晚,洛阳一众叛乱的世家尽数踏上前往长安的路上。一众俘虏也皆押入城内军营,严加防范。各军兵卒,亦是纷纷入城,准备防守事宜。前日一战战损,也书录在册,发往长安,论功行赏。
河南尹射坚走马上任,于城内府衙坐镇,抽选五六十降卒充作衙役。发布安民告示,抚慰民心。又一一任命所属官僚,及下属一众县令、长及其长吏。
而后,由第六军择一校兵马,护送诸官,前往地方,劝降县邑,收纳河南之地。
河南尹本下属二十一县邑,然自虎牢关以东,多年战乱下,城池破败,人口悉数逃散,耕田尽荒。哪怕是先前魏军掳掠颍川、陈留民众,充斥河南,也仅限于虎牢关以西数县。
虎牢关东面数百里,直至兖州酸枣、浚仪、陈留一线,似乎更像是关西与关东的分界线。成皋以东九县,皆未派遣官员长吏。而伊阙关以南的新城、梁县又被楚军夺了去,故此又少两县。
可即便如此,射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