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初,一月中旬。
高诚率各部部曲进驻蓝田大营,徐荣等人也抵进霸陵,距离长安不过五十里。
蓝田大营内,中尉府早已安排吏员在此恭候。负责训练兵马的大周典军校尉段训,亦率帐下教导总部各级官吏,听候王命。
段训乃是段煨族弟,为其亲卫统领征战沙场十几年。如今段煨身居高位,自是不会再上阵。段训也是久久不得上阵,便委了练兵这一职缺。
教导总部就是一部人马,两千人。主官典军校尉,下设司马、长史。两千将士,皆是训练有素,久经周国练兵之法磨练的好手。
只是,眼下大战一起,典军校尉部的要求也是大为降低。成编制的五个师的子弟兵,大多数领取装备后,便直接赶往前线驻防。
先前营内究竟训练的一万五千兵卒,多半补位子弟兵低级军吏。第七军是最先回到蓝田进行休整的军制,也不过只得到了寥寥八千将士,又掺杂一些壮勇,俨然成为各军中战力最低的一部。
李式率领的第二骑兵军回到蓝田时,只补充了两千善骑兵丁,都是新兵。倒是现在,有了数千训练半个月的壮卒。
第二日,各部便开始收纳兵员,填补编缺。几千新兵,转瞬间就所剩无几。
杨秋部及赵衢部率先补足,而后直接前往长安,听候总参寺调遣。
羽林骑和虎贲郎身为禁卫,去前线参战的机会不大,暂不满编也无所谓。
当天,高诚也率亲卫及羽林骑,匆忙赶回长安。
一回到这大周国都,立马就能感受到战争到来的压抑。
东城清明门主门紧闭,两道侧门也只是闪开一条小缝。只不过城外无人,似乎连留出这条门缝都没有必要。
当高诚等人抵进城门时,清明门主门刚刚大开,一行人快马进入长安城。
入未央宫后,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而高诚却不得停歇,国相阎象、尚书钟繇、总参贾诩、中尉段煨四人已在中央官署静候良久。
高诚换了身衣饰,来到中央官署主殿。
“大王到!”
大殿之内,阎象四人正围绕着一张大型與图,焦灼的讨论着。
忽闻殿外侍卫高呼,立即整襟正礼。
“臣等参见大王!”
高诚一入殿内,阔步来到四人身前,摆手随言道:“不必多礼,步度根现在到哪了?”
来到悬挂的大型與图前,高诚这才发现桌案上,还摆着一张小了几倍的與图。
定睛一看,正是凉州北部以及上郡、左冯诩一带與图。其上,勾勾画画,交错复杂。不出意外,当是大军与胡骑的攻防图了。
段煨上前一步,言道:“正如大王所见,步度根帐下各胡,合计轻骑二十万。沿武威直至上郡高奴,千余里间,敌吾交错。”
“各个要隘险关的布防如何?战局如何?”
高诚点了下头,回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胡骑兵力众多,悉为骑兵,驰骋疆场,日行百里。再加上周国的北部防线,确实过长,导致处处都是漏洞。
步度根非无能之辈,又怎么会不利用己方轻便的机动力,来拉扯战争空间。
段煨皱了下眉头,短叹一声,言道:“大王,长安北部的防范,倒是无虞。严军将在收到烽燧台消息后,立即从河东进驻高奴。配合驻扎在上郡的张军将所部精骑,与匈奴屠各纠缠。雕阴、秦关也有一师子弟兵驻扎。另外李军将率领第三军一部,进驻郁郅,后续三师子弟兵,两万余人扼守要道。其后彬县尚有一师子弟兵驻扎甘泉宫,以为后继。”
“上郡及左冯诩一带防线,当无差池。只是凉州那边,状况并不太好。凉州守备军一部兵力镇守的萧关,已被扶罗韩率领的五万胡骑自薄落谷绕过,断了萧关后路,更是兵抵番须口。臣已派张军将率第七军日夜驰援,至于萧关,已是数日未曾得到消息了。”
“汉阳那边,几日前方传来讯息,胡骑已经四塞通衢,欲以围困冀城。武威那边,也出现了数万胡骑,战况不明。不过李瓒密奏,请国朝谨防宵小伺机作乱。臣等方才与阎象讨论的这一点,第二骑兵军是进入凉州,保证凉州要地不失,还是防守关中。”
高诚蹙了下眉,看向阎象,问道:“国相,李瓒所言,是有凭证,还是臆测?”
“回大王,此为李瓒所猜测。不过,臣以为所言有理。凉州距离长安遥远,尤其是河西,相去一两千里。汉胡杂从,兼此鲜卑大举南下,必然会有宵小为祸。”
阎象也非常的肯定的劝言道,接着又是一句话,让高诚拿捏不定。
“大王,一个月前,韩遂与马腾回到了河西敦煌。而那个时候,国朝派去传诏的信使,尚未至敦煌!”
“嘶……”
高诚屏气凝神,略作遐思,沉声言道:“国相的意思是韩遂与马腾,与步度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