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初平六年,冬,二月初七。
谷口寨外,数以万计的匈奴兵马,刚刚出营不久,整队待发。
见势,寨上姜叙、庞德、郝昭三人也安排诸事,静候敌军攻寨。
骁骑校及羽林骑两千精骑,也再次赶往右侧山谷的平坦大地上,派遣斥候,查探匈奴动向。
而就在这时,空中渐渐落下一片片雪花,从细颗粒,逐渐长大,如柳絮大。
骤降大雪,无疑打断了呼厨泉的计划。今日,本将会是匈奴自攻谷口以来,最强力的一次进攻。
右侧山林道路已然打通,甚至刘豹已经率领五千铁骑,准备进山,与那周骑较量一番。但是,居然下雪了……
而且,看这架势,只怕不是一场雪啊!
果不其然,柳絮大的雪花,似乎并不满足意。仅不过半个时辰,每片雪花的个头,又足足倍增,如若鹅卵。
大雪缤纷,遮人耳目。
站在寨墙上的姜叙几员大将,也皆是皱起眉头。雪势太大,使人几乎看不清百步之外,而这个距离还在逐渐缩短。
周兵如此,匈奴人也是一样。
先初,雪势不大的时候,刘豹率数千骑入山林。眼下,也不得不匆匆退回。即是如此,仍然失散了百余人。
“单于,或可趁雪势而攻,必能破寨!”
呼厨泉身旁的去卑,建言一句。
只是,似乎呼厨泉的心思并不在这里,让去卑等了很长时间,才得到一句:“退兵回营!”
嗯?
“单于!”
“退兵,如此大雪,进攻不便。而且,周人又怎可能不作防范?”
呼厨泉完,转身纵马离去,奔向军营。
匈奴各部悉数归营后,立即便有数十骑,自营中发出,径直北上。
甘泉宫这里都已是大雪纷飞,那北面的雪势,岂不是更大?
刚刚进入山道的段煨一行数百人,也被这突然降下的大雪给逼停。目不能视,不可校
西面在阳城内想了整整一的徐荣,见此大雪,不由惊喜万分。
随即便唤来诸将议事,待众人至,徐荣直言道:“今日雪势颇大,乃偷袭临泾绝好时机。吾欲率一部人马虚布鼓号,心行进。另遣上将,率一部精锐,偃旗息鼓,奔袭临泾。不知诸位,何人敢为之?”
傅燮看了眼徐荣,难道又想重演当年巴蜀故事,雪夜白衣破城?
“吾等愿往!”
室内几员大将,齐齐前出大喝。
“好!”
徐荣对于诸将的奋勇之心,还是感到非常满意,言道:“此次袭临泾,危机十足。其一,吾等不知大雪何时而停,又何时溶之。其二,后无外援,内无接应。其三,本将并不知晓临泾城内有多少胡兵。或许没有,亦或许以万计。所以,领军之将,需当有勇有谋,临阵机变,缺一不可!”
话至于此,室内诸将也纷纷陷入沉思。自己有多大的本领,自己最清楚。
李桓、杨儒两个副军将,也不吭声。他们年岁不了,冒险不是他们的强项。而且,夺城之功再大,也不可能让他们的职位、爵位升上一级。
除非是军队扩编,他们副军将才有机会去新军中担任军将。爵位,目前大周有食邑的勋贵少的可怜,一只手都能掰过来。
徐荣也明白两饶想法,直接跳过二人,看向四员军中师帅。
李暹、李利、郭援、赵昂。
李暹、李利不行,让此二人指挥骑兵还校郭援也不行,它是尚书令钟繇的外甥,如果出了差池,自己可不好跟钟繇交代。
剩下的就只有赵昂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徐荣的目光,一向沉默不多言辞的赵昂主动站了出来,拱手请战:“将军,末将愿往。”
“好,伟璋善谋,本将早有听闻。此次出奇,险峻异常,汝可尽心往去,家中之事,无需忧虑!”
“多谢将军!但昂尚有一请,还望将军允下!”
“尽可道来。”
徐荣注视着赵昂,其既为军犯险,置生死于外,自己自是要尽力满足要求。
赵昂道:“望将军准许末将,于三军之中,挑选敢死之士。其次,甲衣、弓弩、箭矢皆需多备。”
徐荣目光不由一亮,看向赵昂的眼神也充满欣赏之意,挥手间道:“本将准了,伟璋为国朝奋勇,王上必不亏待!”
“多谢将军,不知何日启程?”
“走,吾等这便为汝赵伟璋,尽选锐士,越早出发越好!”
……
仅仅两个时辰不到,赵昂便得到了两千锐士,皆是凶悍之徒。家中无所忧,不惜一命,博以富贵之人。
徐荣也极为大方,不仅当场赏下钱帛,更是许诺加官进爵,以安诸将士之心。
时间至傍晚,雪势稍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