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
江州局势的变化,别严斌了,便是身在垫江的杜畿,都有些咋舌。
雍慎带着近五万南中兵马,抵进江州城外,停驻长江南岸,与向西退避百里的严斌等人对峙。但,两军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交锋。
严斌、甘宁等人自认为营寨的防范已经很松懈了,可那雍慎就是不动,仿佛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包括江州城内的赵筰,亦是严守城池,丁点兵马不出。看样子,只要严斌等人不渡河攻城,蜀兵也坚决不会出城迎战。
放眼垫江城外,江面之上已经是汉中水师纵横的局面。残存数十艘战船的益州水师,一口气退回到德阳一带。
数之不尽的汉中兵及板楯蛮兵,渡过西汉水,兵围垫江城。
几日下来,昼夜兼攻。
只不过蜀兵兵力不少,又有城内民夫协助守城,一时间也破不了城池。
一批批蛮兵涌上,转瞬间便被城上弓弩射杀回来,呼啸而退。
这一幕幕看的在身后观战的杜畿连连叹息摇头,目光瞥向朴胡、杜濩等一众板楯蛮首领。比也是心有惭愧,不敢与杜畿对视。
“诸位头领,吾大周并非独制。尔等板楯蛮归附,吾家大王亦无刻薄。反是时而资补,待汝等与吾汉儿无异。各部蛮兵,也悉数派遣精锐、官吏训之,赏罚有度,不曾有失!”
杜畿到这里,顿了一下,冷哼两声继续道:“再观汝等所作所为,临阵在前,攻城不力,虚与委蛇。若非本指挥使无临阵斩将之前,尔等以为还能站在某家面前,听吾训责?”
杜畿一番斥责,让几位板楯蛮头领无不是面上青白。既有对大周强大的恐惧,又蕴含着一丝对杜畿的不满。
旁边的周国大将姚琼亦是冷哼生怒,站岀言道:“诸位,还不速速下去督战,今日若不能登上城头,本将必禀于大都督!骤时,责罚降下,可莫要怪姚某不讲情面。”
比起杜畿,姚琼的话无疑更加有震撼力。杜濩、朴胡等人,默不作声,只是拱手一下,径然直往阵前。
“杨将军,这几个蛮将,往日亦是如此骄纵?”
杜畿目不转睛的盯着离去的板楯蛮诸头领,看向汉中大将杨任。
杨任点了下头,言道:“哼,以往这帮人哪敢有异心,毕竟宕渠时刻驻扎着吾汉中兵马。现在大战一起,宕渠兵马抽调一空,没有后顾之忧,这些家伙的心思才活络起来。”
“噢,杨将军的意思是,杜濩、朴胡等人想要待价而沽?”
“差不多吧,这些年摄于周王威,板楯蛮不敢有异动。但其等心中早已不满,值此机会若不趁机改善下他们的处境,那才叫怪事呢!”
杨任话语间,充满了不屑。
杜畿也听出杨怀的意思了,感情这板楯蛮的日子,似乎比以前还要难过啊。当年大王平板楯蛮后,朝廷对其等可谓是优厚不少。现在观来,似乎与大多数人想的并不一样。
或许,汉吏变本加厉也并非没有可能。毕竟,板楯蛮投降后,巴郡还是汉朝的巴郡。郡中官员、文吏多是益州人士,怎么可能会对这些搅得益州不得安宁的蛮子好!
甚至,汉中王似乎对这些蛮夷,也并不怎么样啊。
不过,如果按杨任所言,板楯蛮应该会更加卖力给自己看才是嘛……
“姚师帅,杨将军,这两日让弟兄们都盯紧点,畿总感觉这些蛮子,有所异心。”
杜畿沉思了片刻,低声与身旁两员大将言道。
姚琼、杨任对视一眼,对杜畿的话很是信任的点零头。
作为益州调查司指挥使,杜畿的能力还是消息的来源,都要比他俩强。更何况,人家又深得周王信任,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又是两次攻城,即便有着一众头领的压阵,蛮兵还是未能登上城头。接连的失败,对于士气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随着金锣响起,一名名板楯蛮士兵,精疲力尽,垂头丧气的回到阵郑
接着,三军收兵回营。
次日一早,杜畿收到南面江州严斌传来的消息,立即传唤姚琼、杨任前来。
三人聚首。
“南中雍慎,携余者豪族,出兵直抵江州。严将军他们,已经被迫向西后退百里。”
杜畿将信报的内容,给两人听。姚琼不太明白南中的状况,疑惑问道:“指挥使,不就是一群豪强嘛,还能威胁到吾等?”
“姚将军久居凉州,不知南中状况。南中数郡,豪强十余,为首者便是雍氏。其下孟氏、朱氏,余者不值一提。但这三家在南中势力极其庞大,南蛮各部落,悉数为其爪牙。再持之险,便是那刘焉,都只能默认雍氏在南中的统治地位。”
杨任向姚琼解释了一番。
闻言,姚琼还是有些不屑,但也没出来折杨任的面子。
旁边杜畿点头认可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