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肃兄,如何了,今日所获颇丰吧!”
邓芝嬉笑着脸,来到何祇身前,看着忙碌不休的何祇,不由问道。
何祇放下手中的文案,大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邓芝,言道:“伯苗贤弟,此战所获粮秣千八百石,刀矛五百余柄,札甲三百余副。还有弓弩几十副,箭矢三千支。”
“嚯,不少啊!”
邓芝眉目一亮,确实没想到收获这么多。一座小小的军寨,按道理不会储存这么多的物资啊。
“伯苗,事情似乎不对啊。最近几天,围剿咱们的蜀兵少了不少。而且今日还缴获这么多物资,已经远超这两百多人的寨子所需啊!”
何祇也在考虑着这种反常之事,因为先前他们并不是没有攻破过蜀兵的寨子。那时候得到的辎重,连目前的十一都不及。尤其是粮草,别说近两千石,能有二百多石就算是好的了。
而蜀军营寨内物资的增加,也就说明敌军要么增兵,事先储备粮草。要么就是退兵,都留下粮秣,供守军吃用。
邓芝点了下头,何祇与自己算是不谋而合。于是,言道:“君肃,吾带几百精锐,溜出去打探下情况。免得蜀兵增兵了,咱们还一无所知。”
“也好,那将军可要多加小心啊!”
“放心吧,这巴蜀之内,能降得住邓某的,还没一个!”
“万不可骄纵自……”
“行了行了,剩下的汝安排吧,打仗的事交给吾!”
听烦了何祇的日常劝戒,邓芝直接打断了其话,摆着手留下一句话,抽身离去。
何祇看着这人,顿时气急,好心劝汝汝还不听!
不过,去除掉这骄纵的毛病,邓伯苗确实不愧是名将之后。
很快,两人各率队伍分开。
邓芝领着数百人,踏过残破的寨子,钻入山林之间,朝着东面蜀郡平原地带赶去。而何祇,则是带着千余兵马,携带着缴获的物资,迅速往西面深山中而去。
他们这支叛军,躲避在茫茫大山边缘已经快有一月了。蜀中大将雷铜带着近万人马,四处围堵劫杀。如今,现在就被堵在周围数十里的山间。所有通往外面的道路,都有蜀兵立下营寨,或百余人,或二三百人,亦或者更多。
何祇等人很清楚自己的局面,接连被蜀兵击败,四五千人也锐减到现在的两千来人。而他们所消灭的蜀兵,顶多千人不到。
现在,就更加难以打开局面了。
雷铜步步为营,每进一步,就以诸营扼守要道,一步步的将他们往真正的深山中赶。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日,他们会被撵到连夷人都无法生存的地方,等待他们的也唯有死亡。
但,不是没有机会。
雷铜将兵马分成数十股,分立营寨,也给予了他们各个击破的时机。只可惜,战力不如人,偷袭个两百人的寨子,都损失近五百。而且蜀兵还能源源不断的补充兵力,他们则是死多少就没了多少。
所以,突破蜀兵的包围,就成了唯一的道路。
行进不过数里地,何处便带人突然转向向北,又分出一部人马继续向西。沿途,皆有斥候在后,清理大军行进留下的痕迹。
邓芝率领三百余人,则是一路隐蔽行进,在茂密的森林中潜行。
总督剿灭邓芝、何祇等叛贼的蜀中大将雷铜,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大帐之内,观阅着来自成都以及武阳方面的消息。时不时再瞥两眼舆图,顿感心中愁意难解。
邓芝、何祇叛军在绵虒道玉垒山一带,前些时日,一场大战,歼灭了其近半兵马。剩余的人就钻进这山中,一连十余日下来,始终未能逮到其主力部队。反倒是扼守要道的营寨,有几处被叛军偷袭夺下。
而临邛县内的杨洪叛军,兵力也不多,只有三千余人。
可现在,成都方面抽调不出兵力,武阳那边的赵韪也不发兵支援自己。南北两处叛军,首尾难顾啊。
刘使君下令命自己率军解临邛县之围,击退杨洪。说的好听,可倒是给自己支援兵马啊。就仗着玉垒山一带的近万兵力,根本没法兼顾两处战场。
雷铜敢肯定,只要玉垒山这边兵马抽调走一部分,被堵在山里的叛军肯定可以从容突围出去。到时候,南面杨洪可能还没有击退,身后就又是蟊贼遍起。
说起来,成都城内还有着八千多精锐部队,不需多调,三千人足以。自己就不信,有着五千兵马驻守的成都城,还能被一群叛贼给占了。亦或者赵韪那边调个三五千人马,仍旧不影响其攻打武阳城。
只可惜人微言轻,也不晓得成都城内的人都在想什么,一个人都不肯派出来。
“将军,刚刚斥候来报,东面巳营,被叛军偷袭给拿下了!”
一员亲卫折身入帐,将斥候传回的消息,报于雷铜。
雷铜苦恼的暗叹一声,一言不发,抬手示意亲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