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邻一日的经历,诸多考生对于科举射策的规矩也都已明了。后面两日的考试,明显比前一镇定了不少。
射策的试题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无从下笔,使诸多考生绞尽脑汁,以毕生所学勉强答出。至于好坏,就只能看教学署的一众先生们怎么评价了。
状元城城门放开之际,正值青气爽,凉风阵阵。
煎熬了良久的考生们,早已换回自己的服饰,聚集在城门后。大门一开,当即纷纷涌出城去,趁着色未暗,正当好生放松一下压抑这么久的心情。
随着考生离开状元城,整个科举射策最重要的一部分算是完成了。剩余的,便是挑选出其中佼佼者,分以等第。
紧接着,军法司庞恭领着城内两千余宪兵,押解着最后一批答卷,出城赶往长安。而京畿守备军军部、第三军军部数千人,则依旧驻扎城中,拱卫长安。
御史台的杨懿,带着麾下掾属、文吏,再度检查了一番考生射策的房间,查漏补缺,以免出现漏网之鱼。
夕阳斜下,状元城宛若披上红装,横亘在原野之上。
杨懿引十余骑,纵马出城,先于帐下缭属返回长安。
而在长安城内,伴随着诸多学子而归,喧嚣如同白昼。随处可见有学子结伴而行,畅笑抒怀。也能见到学子与闾里道路两侧的酒肆中,尽情酣饮。
这其中,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面对科举所出的策题,没有几个人信心十足,但肯定有人对自己的答卷很满意。
比如鲁肃,鲁子敬。
此刻,正与李义,在一张胡桌前,就着些许点心,吃着熏烤的肉串,再时不时喝点酒水,那叫一个痛快聊。
不止如此,鲁肃面如桃花,习惯了二十多年的肃重,消弭不见,尽显其中笑意。
“子敬兄,观汝面色,看来是对拨得科举头筹,成竹在胸了啊!”
李义没有鲁肃那么失态,但也是带着欣喜。对于自己所答策题,严格来并不满意。科举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想要在千军万马之间,一骑绝尘,需要的不仅仅是才能,还有心态。
李义感觉自己没发挥好,心里实在是太紧张了。尤其是前日、昨日两夜间,都没有睡好。导致次日答题之际,思绪乱如麻。
勉勉强强交付的答卷,还不知道是否能够中策。若是中了,实属侥幸。若是没中,自身所致,又能怪的了谁。
考完试了,李义的心态又没有在状元城那会紧张了,倒是放的很开。
鲁肃摇了下头,谦虚的言道:“孝懿兄,肃哪有这般本事,博得科举头筹啊。关中学子数以千计,英才辈出,敬能在此有一立足之地即可。”
“非也,子敬之才,别人不知,义尚不知吗?纵观上林学宫诸子,三年下来,沉沦者有之,半途而废者亦有之。唯独子敬,于吾上林学宫,出类拔萃,冠绝群才。”
听着李义的厚赞,鲁肃还是不好意思的尬笑一声,拱手礼敬,言道:“孝懿莫要为些许谣言蒙蔽,学宫之中,才华尤胜敬者,也不在少数。只不过诸君不争不抢,才使肃骤然成名。”
李义嘴角一抽,也不再与鲁肃作辨。自己所言都是实情,偏偏呀,这人就是太过谦虚。
“孝懿兄,此番射策,可有把握中否?”
鲁肃见李义不再那些称赞的话,也不禁松了口气,将话题转到别处。毕竟不是出身关中,否则肃又岂会这般不敢应之。纵观上林学子,才过几身者,寥寥之数。
经鲁肃这么一问,李义随意的摆了下手,言道:“嗨,别提了。义恐怕要等候三载,与诸师弟再入状元城了。”
“怎会这般,君之所学,涉及颇多,正合策题,当是信手拈来啊!”
“子敬兄莫要多问了,义多有疏忽,致使宿夜难眠。所答之题,亦是……”
李义到最后,吱唔了两声,没有吐出后面几个字。
鲁肃见状,也不再过多询问,抬起酒樽,冲着李义言道:“那便不提这些,孝懿兄,请。”
李义点头一应,抬樽附之。
两人坐在路边,直至夜半三分,这才相邀同去。
到零,诸多快活了半宿的学子们,也都是散了场。路边的摊点、酒肆,也开始收拾残局,准备收起家伙什。
子时刚过,一队宪兵便出现在里间拐口,冲着已经熄火的街道望去,,幽深寂静,毫无光亮。
转而离去。
宵禁。
伴随着不知何时兴起的串串,大周百姓几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这一新兴吃法上面。市面上所有能买到的东西,都想要串起来,洒些香料,烤上一烤。
甚至,市面上见不到的珍惜食材,也是以串串的形式,走进世家贵擘王侯将相之家的餐桌上。
而夜市,亦是相依相存。即便是跨越了千年岁月时空,也仍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