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慰,对于心中很是明白事理的鲁肃而言,不过莞尔一笑罢了。
夺了魁首后,对于整个科举等第的排序,鲁肃也明白了许多。甲乙二榜考生的试题,在递到大王面前时,必然会附带上考生的姓名。
听闻蔡公所言,自己的状元之名,乃王上亲点。
也就是说,三甲是由王上而定,这其中必然就掺杂上了国朝诸派系的平衡。而自己一个状元,也自然而然的处在这场明争暗斗的漩涡的之间。
“不多说了,今日吾兄弟二人同中策,当一醉庆之!”
鲁肃思索了片刻后,便冲着李义高呼一声,举樽邀对。
李义也不含糊,子敬比自个看的明白,再加上大王、蔡师的照顾,未必就会是祸事。
与此同时,回到府邸之中杨彪,也正在与长子杨修坐而论之。
“德祖,夺得探花,可有何打算?是留在长安,还是听任朝廷安排,外出历练?”
杨修老神在在,呡了口茶,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自己的骄傲。
杨修颔首思忖,良久后,才言道:“阿翁,孩儿想出去走走。纵是不成,亦可积蓄经验,为日后多做打算!”
“汝可要注意了,离了长安,杨氏便照顾汝不得。汝是吾杨氏子弟,外郡之人也会给某杨彪三分薄面。但世事凶险,可非汝一孺子所能掌筹!”
杨彪不知是心中不舍,还是在苦心告诫,总是带着一丝不想让杨修出于外郡的心思。
“阿翁,孩儿明白。在外郡,必然不会如今日一般,桀骜不驯,孤傲离人。必礼贤于诸士,结郡县之好,以付职司!”
杨修兴致勃勃的拱手一言,自己想了大半天,心中已经有了如何跟郡县官员打交道的法子。自己可是弘农杨氏之子,只要略微屈身,还有何人敢找自己的麻烦。
“唉”
杨彪看着宠溺的爱子,摇着头长叹一声。
“切记,汝是吾杨氏子弟,世代公侯,岂能折了颜面。出于外郡,要拿出吾弘农杨氏的气概,不可轻而犯人,亦不可轻而失身!”
杨修眉头一紧,抬头注视着阿翁,有些不明白其意。
自己虽然得了三甲之中的探花,极尽荣耀。可也仍旧只是已孺子,外人眼中的黄口小儿。若是再强势至极,不予他人交好,日后如何尽职?
“汝尚年幼,些许道理,不懂!”
杨彪捋着胡须,目光也逐渐深邃,看向窗外,口中喃呢后,继续说道:“修儿,这场科举,大王的布筹很大。莫说是汝,便是为父,亦在其中。而状元鲁肃、榜眼傅允、汝三人更是深处其间。切记,汝可以得罪关凉任何世家,但尤不能与鲁肃、傅允分道扬镳!”
“阿翁的意思是,大王在针对某些人?”
杨修很聪明,父亲没有明说,可也猜出了七七八八。毕竟,先前总有些人跳动的很厉害,而大王却放任不管。或许,科举三甲,就是大王正在磨的刀子。
“不错,大王英明神武,有并天下之相。吾杨氏,必紧随王上之步伐,寸步不离,明白吗?”
杨彪一句话,算是默认了儿子的猜测。
杨修盯着父亲,沉重的点了下头,没有多说,思忖了片刻后,苦笑着摇起头来。
原来,自己能够得到探花这三甲之一,并没有那么纯粹。
“好了,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与鲁子敬、傅平之聚一聚,多听听这两人的意见!”
“唉孩儿明白,孩儿告退!”
杨修想清楚了一切后,神色不由有些暗淡,语气间也没了方才的自信。
杨彪见此,不由摇了下头,补充了一句:“修儿,吾与大王所议,与汝无关,切勿多心!”
闻言,杨修抬目一望,迟转不断,拱手再言:“孩儿告退,阿翁早些休息!”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