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行射策之法,拔良才于国学,而后立科举之制,充斥署司,所图者甚?”
鲁肃一句反问。
周瑜蓦然一愣,先前自己一心专于军务,对于国政仅仅只限于大概了解,从未将王上的一举一动联系起来揣摩。现在听闻鲁肃一说,这其中关联,未免也太过深厚。
看来,大王已经布局数年之久,眼下就是先发制人之时了。
科举,俨然成为了大王手中的利器,指向何人,已经不用多言。那么作为刀刃的科举三甲,势必就立在了浪尖之上。
“关中世家乃国朝根基,此多事之秋,轻易擅动,未必就是好事啊!”
思忖了良久的周瑜,还是抱着谨慎的心态,道了一句。
下首的鲁肃亦是点头应之,附声言道:“不错,肃昨夜本以为大王仅是想借科举之制,培养良才,以代替前朝遗留的诸郡县官吏。打压地上一众豪强、士家。可德祖今日一至,恐怕大王针对的是国朝整个士林了。”
“当是如此,大王运筹帷幄之中,费劲数年时间,布下大局,所为者不会仅是这些宵小之徒。只是,关陇之士族,树大根深,能压得了一时,又岂能压得了一世?若不能一鼓作气,将彼等悉数降服,唯恐日后民心有失。”
听周瑜说完,鲁肃不禁长叹一声,刚想要说话,又听到周瑜继续说道:“不对,不对。子敬,也许吾等多虑了。这般要事,国朝诸卿焉能不知。而大王又非独断专权,行事冒进,此时成算必然已足,否则大王万不会着急。”
“话虽如此,可肃等三人,置于风尖浪口,自要小心行事。如今揣摩不得,心中委实难以安心。”
鲁肃嘴角一苦,大王要动手,肯定是有着很大的胜算。不然,依王上稳重的性子,再等个三年也未尝不可。唯独就难在了科举三甲身上,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突然就一头扎进了旋涡之中,还无法脱身。
若是能够知晓大王的主要目的也就罢了,起码还能有个目标,跟上王上的步伐。但现在,知道大王要对付世家,可怎么对付,要从哪一方面下手,全然不知。
万一好心办了错事,那可就两头不讨好了,日后的前途自然夭折。
鲁肃问到这一方面,周瑜也不禁犯了难。大王的想法,颇有些天马行空。以往的帝王之尊,凡有心思,都会影射点风声出来。一来试探下群臣的反应,二来也好让心腹之人做好心理准备。而自家大王的想法,有时候都开始了,很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想要了解大王的心思,那就要去请教奉孝兄了。也许,只有其一人,才知道大王的所有部署。
“子敬兄,瑜近些年来,多付之务。对于政务,了解甚少,不知道子敬兄近日来可曾听到什么风声,也许能够自其中探索一二。”
“这”
鲁肃面色一顿,陷入沉思。可想来想去,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啊。无非就是凉州及益州的战事,还有便是百姓收成不好,导致米谷价格上涨等一些琐事。
而对面的杨修,却是张口说道:“公瑾兄这么一问,修倒是想起一件事。据传前几日科举刚毕,教学署诸位大儒,在评阅吾等答卷时,韩公与蔡公针锋相对了不短时间。原因是一名学子的答卷,再详细的,便不在知晓了。”
周瑜点了点头,这件事自己也听说了。那天晚上,自己与昭姬回了蔡府,还倾听了姑丈的一顿埋怨。
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那张答卷又究竟会是什么?
鲁肃坐在一旁,也是深陷其中,不得其解。
三人悉数沉默不语,室内也是寂静下来,鸦雀无声。
约莫半个时辰后,三人饮茶喝水,聊了些闲话,缓解压抑的氛围,也等来了傅允傅平之。
傅允,傅燮子侄,北地泥阳傅氏家族中新生一带的翘楚。与傅燮之子傅玄,同扬名于外。
“允,见过子敬兄、公瑾兄、德祖贤弟。”
傅允文质彬彬,一身儒袍在身,执礼在前。
“平之可算来了,吾等三人等的好苦,快快落座。”
周瑜吐槽一声,连忙请傅允入座。话说,这傅府与周府相隔并不远,不过区区三百步而已。寻常情况下,两刻钟的功夫就足够了。
“多谢公瑾兄。”
傅允再拱礼,幡然入座,而后问道:“不知公瑾兄唤愚弟前来,所为何事?”
“平之莫要着急,今日非是瑜相请,实乃子敬与德祖请汝一叙。些许要事,事关汝三人,且闻某依依道来。”
接着,周瑜便将已经理清的头绪,悉数告于傅允。
良久,傅允才暗叹一声,言道:“原来如此,缊近日来,烦于家事,也未曾过多在意于此。不过想来,吾等必会安然无恙!”
“嗯?”
三人一愣,傅允的口气未免也太肯定了。
周瑜轻皱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