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冲着这位氐将兼氐人头领笑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杨将军,今日起,汝便是吾大周的护氐中郎将了。另外,总参部给予了汝部一军编制,号曰仇池!”
“所有氐兵许更汉姓,其妻小亦可更之,典以军籍。前番战死沙场之氐兵,皆为烈士,许更汉姓立墓。其家小悉为军属,一如汉家。后续赏赐、抚恤,国朝必会践行。”
闻言,杨千里倒吸一口冷气。身上尚且缠有纱布的伤口,也感觉不再有任何疼痛,反而为这些伤创而感到自豪。
这一切,都值了。
自己的受的伤,没有白受。战死沙场的部落勇士,也没有白白牺牲。
护氐中郎将,仅是一个区区中郎将,但对于杨氏一族来说却是最为关键的所在。
什么叫护氐中郎将,那显然与护羌校尉、护匈奴校尉、护乌桓校尉的意义一样,都是管辖其所护之部族。而且,还是护氐中郎将,比其余的校尉尚且高出一级。
从今日起,杨氏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统领各部氐族。
而建军,对于杨氏亦是一件重要的之事。
仇池军,仇池乃杨氏本部氐所迁之地,以此为名,自是能显示出大王对于杨氏的看重。此外,充为军将,也就代表着杨氏终于走进了国朝军方的高层。
代价就是数以万计氐人勇士,奋死为大周征战沙场,死伤不计其数。
仍旧值了!
大周军方,官号是官号,职司是职司。
比如护氐中郎将是自己官号,但仇池军军将则是自己的职司。而徐荣的前将军是官号,第五军军将是职司。
官号自然重要,但自从国朝军爵改制后,又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头衔多了,有些必然就成了虚职。
不过这官号目前仍旧是决定军中将校地位的一大因素,数百年来的传承,没那么容易被替代。
而身为将校,任了军将一职,自然就是非比寻常。日后,在诸军之中,唯有那一众军将能够与自己平起平坐。纵是第一军的副将,见了自己也得略低一筹。
当然,没人会这么给自己招惹麻烦。副将的存在,肯定就是为日后新扩编的军准备的军将。
如此一来,所谓的护氐中郎将,就成了一个名头。
护氐中郎将肯定不会存在自己的编制以及部曲,要晓得那护羌校尉部早早就给荒废了。
然而,说到底,还是赚了。王上也不愧仁君之名,族人们也能够正式的宣称自己是汉人了。
“臣恭谢王上浩荡天恩,国朝旦有所使,腾必奋死效之!”
眼看徐荣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份卷起的绸布,惊喜中的杨腾当即回过神来,俯身大拜,叩谢王恩。
而后,这才恭恭敬敬的弯着身子,来到徐荣跟前,颤巍着接下沉重的制诏。
这是数万部族将士英烈的忠魂啊,何止千斤万石之重!
杨腾老目浑浊,硬生生的憋下想要奔涌而出的泪水,转身面东北一躬。
“杨军将,汝部编制尚未整齐,亦未经受训练。此次,便劳由汝随本将,坐镇下辨,威慑益州、诸羌氐了!”
观杨腾的一举一动,徐荣心中也甚是欣慰,这收买人心之法,自己还是比不过大王。王上慧目,所践者皆中其心意啊!
杨腾小心翼翼的收下制诏,冲着徐荣微屈,言道:“将军,末将所部氐兵,多为新丁。军中又无熟悉国朝操训之人,练兵一事,还要多多烦劳将军。”
“无碍,此乃本将应尽之事。军中编制兵员,只怕就要靠杨军将去招募了。想这武都诸道,尚有数十余氐帅未服王化,将军可要多多用心啊!”
“徐将军放心,末将明白!”
杨腾心中晓得护氐中郎将的用处,当下便接了徐荣所下的军令。
心中对于收服那些未归化的氐人,充满信心。
“将军,末将尚有一事之请。”
“杨军将且言。”
“犬子如今年岁十七,已从军伍三载,好勇斗狠,却不识礼仪。末将斗胆,想使犬子往去长安,习汉节礼!”
杨腾说完,瞥了一眼身后唯一的儿子,心中也有些不舍。而杨驹,则是万万没想到父亲会做出这个决定。
自己要去长安学习礼节?
那有什么用,比得上在军中建功立业,拜将封侯吗?
不解的目光,直视父亲,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徐荣亦是注视着杨腾,心中暗自低吟一声,这杨腾颇之为将之道啊。
于是,言道:“嗯,如此也好。不若这般,老夫去信一封,予段公闻。汝与苏都督也相交甚密,亦可去书一封。骤时,段公和苏都督奏请陛下,想来也能为侄儿谋个好出路。”
“末将多谢将军!”
听闻徐荣所言,杨腾不由喜出望外。
苏都督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