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界休城内。
张杨端坐上首,下面大将无数。
历经与赵一战,晋汉上下可谓是士气大振。毕竟,实力派强劲的赵军,都在他们手中吃了败仗。
自从朝廷与赵逆休兵罢战后,张杨等人便回了晋阳,部署在上党的大军,悉数由名将朱儁统帅,对阵赵国大将颜良。
而今日,他张杨也再度出外为将,调度大军,为朝廷尽职尽责。
不比朱儁,久经沙场,威名赫赫。张杨对于作战,一点都不擅长,甚至都比不上张燕和郭太。更遑论与朱儁、吕布这般天下名将相提并论了。
然而,老好人一般的张杨,确实能够揉和大多数人。比如现在场中的晋阳兵和黑山兵,两军将校分庭对坐,互为敌视。
倒是张燕与王隗两人,安然无恙,谁也不看对方,只是闭目养神。
说来也是话长,当初王允想要趁汉赵大战,借朱儁之手,削弱张燕手中的实力,以便侵吞。同时,又可以凭此战功,使得朱儁藏的更深。
事情也一如王允所想,黑山贼遭受埋伏,损兵折将不计其数。原先张燕也深恨朱儁老儿,伏杀自己帐下这么多儿郎。
可当朱儁倒戈一击时,张燕就全明白了。
如今,黑山军在整个晋汉势力之中,处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兵马虽然恢复些许,然远不及当初五万之中,浩浩荡荡。
而且,王允手中的实力,也随着这场大胜,猛然增强。每日来,张燕都忧心忡忡的担心着,万一王允老儿强吞自己部曲,是屈服,还是再归太行?
屈服的话,荣华富贵是少不了,而能享受多少年,也不确定。而再入太行,过着以前的苦日子,别说自己了,手底下怕都没有多少人会乐意。
王允之所以现在还没动手,等着的便是一个契机,一个兵不血刃,把握十足的契机。
眼下屯兵界休,只怕就是其心中所想的机会。
而王隗,自然是知道王允的打算,故而也没有随着手下将校一般,表现出对黑山军的敌视。毕竟身份敏感,一旦言辞不当,很可能会导致黑山军高层将校心生抵触,于大局不利。
至于手底下一群将校互不顺眼,倒也并非全无益处,起码可以更方便的使王氏掌握军权。
大汉朝廷并非王氏一家独大,庙堂之中,那些大汉老臣一个个态度可转换的越来越快。
以前朝廷实力不济,夹在强大的周国、赵国、楚国中间,众人还能紧紧依附在王氏的大旗之下,同心御敌。
现在胜了赵国,赵国又败了楚国,周国又几番军事作战失利。一时间,那些老臣似乎被眼前的假象给蒙蔽了双眼,抱团一起,想要限制王氏的发展。
尤其是军中,秉持着忠君大义、高官厚爵,没少拉拢那些将校。再加上朱儁的加入,王氏在大汉并非一言可决。
“王兄,可曾与韦端那厮联络上了?”
张杨身为主将,自是第一个发话,问向王隗。
王隗点了下头,言道:“韦端的人,已经到了军前。不过,韦氏手中毫无兵权,如何能助吾吾等夺取河东。”
旁边张燕,亦是出声说道:“王兄,司徒到底有何打算?如今三军汇聚,匈奴兵也在西河集结,难道吾等仅是进攻河东?只怕,毫无所获啊!”
“隗犹不知,不过司徒必然有所谋划,吾等只需依令行事即可。”
“那何时出兵?”
张燕又问。
此次回答张燕的乃是张杨,只闻其言道:“不急,岁旦之前,必然出之!”
“那可需要多多备足冬衣,某麾下将士尚有身披薄衣者!”
“张兄放心,过两日便有一批冬衣而至,先紧汝部所用!”
王隗面色温和,与张燕说道。
闻言,黑山军中诸将的脸色不由好上一分,反而是晋阳将校中,有人冷哼鄙夷不断。
王隗也不在意,继续言道:“吾并州物产匮乏,此次攻打河东,黑山军所得之物,可悉数自留。”
“噢”
张燕眼前一亮,有些摸不明白王隗的意思,但也知道其所代表的王氏,正在不断的冲着自己散布善意。
至于两人手下将校如何,那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自己能够得到什么?
“好,便依王兄之言。黑山军定全力以赴,为吾大汉,夺取河东!”
“无须如此,张兄乃大汉名将,日后倚重之处,尚且良多。”
看着下面两人一言一语间,达成默契。坐在上首的张杨,也不说话,心中自己琢磨了片刻后,才出言道:“二位同心协力,大汉又有天佑,此次必然大胜。不过,周兵实力强劲,军纪森严,远非赵军可比。吾等仍需谨慎行事,多加小心。”
“是极,周军之所以盛于天下,仗的便是那军纪之严。而后又有军属、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