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桥开路,并非是什么难事。
军中的辎重校,专司这种活计,周瑜等人没聊上一个时辰,数百人齐齐动手下,就架好了一座桥。苍木粗干,铁钉麻索,一座可容纳车马而过的桥梁架设完毕。
大军继续前行,賨兵识别道路,披荆斩棘。旦有所难,皆报于辎重校,由彼等架桥开路。
沿途猛兽毒虫,也在賨人提供的土法子下,趋避十里。
相较之下,东路军的行进就没有那么顺畅了。
说起来,临近武都、汉中一带的阴平山道,并没有米仓山那么险峻,真正险峻的地方要等进入广汉郡及广汉属国交界的山区,那里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可阴平道更多的凶险,来自于山中野民、氐羌部落。
就好比杨驹眼前的一幕,小小的营垒为贼焚之一炬,数百颗汉人首级,插在两尺长的树枝上。就摆在道路一侧,排列的整整齐齐!
“可恶!”
杨驹喘着粗气,盯着那一排排的首级,胸膛此起彼伏,咬牙切齿恨道一句。
谁干的,不需要猜测了。
雷定!
阴平氐!
不,不,阴平氐的老巢在广汉蜀国,也许还有周围的大小羌落。
“将军,无一生还者,站内粮草也都被夺走了!”
一名校尉来到杨驹身前,摇头叹息汇报说道。
杨驹冷哼一声,皱着眉头,自语道:“营寨虽小,可也有三四百余人坚守。刀甲弓弩皆有置备,人少了肯定打不下来。立即派出斥候,给本将搜,雷定必然集结了不少人,定有踪影。”
“诺!”
校尉应声而走。
旁边的副将苻健却言道:“将军想要先消灭了雷定?如此,恐怕有违前将军之命,耽误三军行程啊!”
“是啊将军,若是与雷定追逐山野,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成。耽误这么久的时间,咱们的粮草也不足以渡过阴平。”
李贵亦是附言说道。
杨驹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本将知道分寸。先让斥候把雷定他们找出来,然后报给傅军将,由其部负责清剿。不然,吾在明,敌在暗,三军难宁!”
“将军英明。”
既然杨驹没有与雷定交缠的心思,苻健等人也放下心来。他们倒不是不想剿灭雷定,只是与夺蜀大功相比,区区雷定算什么?
护氐军在此驻留了片刻后,便再度启程。仅是派人通知后面窦茂率领的第二师,命其小心行事,免得中了雷定的伏击。
行不过十里,天色便暗了下来。
此处距离下一个粮站还有十余里的路程,斥候也已经在与彼等联系的途中。
子时末了,去往粮站的斥候便回到营内。
前方粮站倒是没有遭受攻击,也没有发现有他人在周围活动,这消息让杨驹陷入沉思。
然而,在更前面的一处粮站外,情况却截然不同。
数不清的氐羌散兵,仗着山高林密,慢慢摸到了粮站附近。
粮站建立的地点还是非常不错,前面一片空挡区域,身后是一处陡峭的山壁。左右两侧虽有林木,但稀稀松松,根本藏不住人。
唯独对面,山林茂盛。
即便民夫砍伐了不少树木来搭建营寨,依旧无法清出一片隔离地带。
不过,此处民夫部曲的军候,显然戒备之心甚重。
营寨外面挖了两道壕沟,一在远处,配以火堆,做警戒之用。一在营门十步外,做防守之用。
二十余座燃起的火堆,让守夜的民夫,勉强能够观察远处的状况。
雷定此时就在听着手下斥候的汇报,白天周人戒备森严,巡戒人员众多,斥候不得近前。只能等到夜晚,再去查探状况。
等到斥候说完,雷定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不比前日所袭周寨,此处恐怕有些难打啊!
两道壕沟,自己手下的人想要再悄悄的摸到周人寨前,难!
踌躇了片刻后,雷定还是下定决心,命手下人分批越过壕沟。
自己就不信了,那周人能不打瞌睡!
百来号氐兵,匍匐前进,逐渐靠近壕沟。看着那距离不远的火堆,纷纷翻进壕沟中。
不然,只要他们一起身,很有可能被周人发现。
只是,刚有人滚进壕沟,当即便响起一声声惨叫!
“啊!”
“救命,救命啊!”
“救救我”
“”
一声声惨叫,让后面的雷定及其帐下,皆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有那些尚未进入壕沟的人,探头查看后,才发现壕沟内不满了倒木。
而此时,这么多人的哀嚎惨叫,哨塔上的周人,也当即惊呼起来。
“敌袭!”
随即,拿出腰间的号角,鼓力吹响。
“呜呜呜”
寂静的夜色间,当即被这一声号角打破。
营内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