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摩天岭,杨驹不禁咂舌。
心中对于天险的认知,再度增加了一个档次。
高站岭上,垂而望之,几乎算得上是悬崖峭壁了。那所谓的倾斜,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且,陡壁之间,光滑润平,山脚之下,却是峭石丛生。
不仅仅是杨驹,连军中的老卒,见此也皆是畏而不前。
他们曾经是氐人,常年生活在山林之中,善于攀岩走壁。但不代表他们无所不能,这般天险,连附岩而下都很难做到。
“绳索!”
杨驹冲着后面唤了一声,没有绳索,他们根本没办法下去。
“军将,绳索昨日架桥就用光了,藤枝倒还有几根。”
身旁的苻健,开口提醒了杨驹一声。
杨驹皱了眉,言道:“藤枝也行,看看能否顺下去。”
“诺!”
很快,几名善于攀岩的老卒,抱着卷起来的藤枝,来到杨驹身前。
一根藤枝放下峭壁,结果看起来连两成高度都达不到。
“接起来试试,记得绑结实了。”
“诺!”
几名老卒熟练的把粗硬的藤枝,用铁钉和圆木,给结结实实的钉在一起,足有十余丈。
再放下,肉眼观望,似乎堪足。
但是,就在老卒准备就此下去的时候,杨驹却陷入了迟疑,挥手示意士卒不用着急。
而后转目看向苻健,言道:“苻叔,一根藤绳,一天能下多少将士?”
原本还有些疑惑的苻健,闻杨驹此问,也当即陷入思索。片刻后,方言道:“山岩陡峭,纵是矫健之人,也得小心翼翼。岩壁高逾十丈,一天下来,至多能下三百人。”
“不行,太慢了。”
杨驹摇摇头,暗叹一声,口中喃呢道:“现在吾等有数千人,一根藤绳不够。旬月时间,莫说阿贵,只怕傅军将的兵马都能赶上来了。立即派人去砍藤条,务必一日之内,准备三十根。”
“山中林密茂盛,藤本就稀少,又多长于峭壁,伐之不易啊。”
“那也总比干等着强,派人去吧。如此险要之处,蜀兵无人驻防,已是天佑吾等,又岂能轻言放弃!”
杨驹知道苻健的想法,以及其心中的担忧。不只是他,所有的将校、士卒的心中,恐怕都是如此作想。
自从离开了最后一处粮站后,他们没有任何的外来补给。军中粮秣,眼下所余不过十日之用。就这,还是在死了两千多人的情况下。
对于一支近万人的队伍来说,死亡两千多人,一般人早就崩溃了。若非自己在拿大周的军法和身后的第二军压着,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现在,自己必须强硬,否则军心稍有松动,就彻底没希望了。
“唉好吧!”
苻健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而后,杨驹这才点了一名老卒,命其下去查探一番。
老卒小心翼翼的抓住藤绳,慢慢的朝着崖下而去。
半刻钟后
当其着地之时,顶上顿时响起一阵阵欢呼声,杨驹的面色也总算是好了一点。
随即,又使其余人顺之而下。
一名名护氐军将士,纷纷而下。其间,不免有人粗心大意,失足跌落,当即摔成肉泥。但相比起身后的宪兵而言,只要小心一点,活下来的几率比畏惧不前要大得多。
整整一个上午,三个时辰下来,也只有堪堪二十来人而已。
这速度,直看的杨驹急的跳脚。
好在砍伐藤枝的士卒,没让杨驹失望。下午的时候,就有了十一根直趣而下的藤条。
到了傍晚时分,崖下聚集的将士,已有三四百人之多。
夜色一落,护氐军将士也没有松懈。
甲师师帅窦茂率先下崖,统领已经下去的将士,而自己则盯着尚在崖上的数千将士。
夜晚,会有逃兵。
不看着的话,说不定第二天一起来,自己都有可能成光杆军将。
夜里攀岩的难度,比起白日,尤过几分。
第二天,崖下又多了数十具摔成烂肉的尸体,同时也多了一倍的将士。
藤条,又多了几根。
这几根藤条并没有如之前那边,顺下崖去,而是做成了藤梯。藤梯一成,不仅危险悉数大减,连下人的速度亦是提升了数倍不止。
短短两日功夫。
杨驹率领的护氐军,已有三千人来到崖下,并且开始继续向西探所山道。
又一日,杨驹亲自率领本部精锐,越过摩天岭。
唯独留下苻健,率领余下的五千余将士,慢慢过岭。顺便,保护这条可行之路。
驱兵直进。
当天下午,一路开道的窦茂,遭遇蜀兵。
两军都毫无准备!
护氐军过摩天岭的时候,见无人驻扎,便以为蜀军没有在这一带设防。毕竟,摩天岭那般险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