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
赵衢召集军中诸将议事。
薛兰、廖化、夏谦、庞德、张辅、成邵六人,还是刚刚知晓自家两位军将的谋划。
昨夜賨兵营内的动静,让他们虽感疑惑,但并未放在心上。甚至以为,彼等是北上绕道渡过西汉水,以便策应大军渡河,攻打垫江。
直到现在赵衢将事情讲明,才晓得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荆州军。
“军将,攻打王威,也一样要渡过潜水。潜水虽没西汉水宽阔,可荆州水军便在西面交汇之处,如何渡之?”
薛兰心下还是有些担心,这两日来,军中可谓是传言四起。不少人都在讨论荆州军不守信诺,答应好的军粮,却只给了几日之用。也有人在说,荆州军心怀异胎,想要让他们跟益州兵打个你死我活,然后坐收渔利。
总之,所有的矛头,都在指向荆州军的不作为。
身为大周的仆从军,如此作态,未免有些可疑了,军中将校都不是傻子,多少能察觉出些许蹊跷。
“薛副将不必忧心,朴头领奉上一策,各军可如王平所部一般,携木泅渡。剩下的便由周军将,为诸君点明军令。此战,事关吾等能否继续伐蜀。胜,则夺其军粮,补为资用,继而伐蜀。败,则粮秣不济,唯有退兵宕渠,等待汉中粮秣。”
说到这里,赵衢目光不禁横扫众人,顿声喝道:“所以,只能胜!诸君若有不尽心尽力者,休怪本将不讲情面!”
“诺!”
六人皆心如重锤,躬礼应诺。
“诸位且看,此为王威军营垒布置。”
紧接着,周瑜上前接过话,众人纷聚那张小小的羊皮卷前。
“此战关键,便是各自为战。全军各部以曲散之,趁夜渡河,而后群起相攻。张辅,汝部所有部曲,无需攻营拔寨,只管于某向南冲杀,截断荆军各寨联络。成邵,汝部则越过这最前线的八座军寨,攻其身后的六座营寨。夏谦,汝部与成邵所部一样,越过一二道军寨,直趣军口寨以及王威中军诸寨。”
“廖化,汝部渡河之后,径直西去,若遇荆州水军驰援,则全力破之。若未遇,则击其水寨。賨兵一校,由朴胡统率,深入荆军诸寨左右,或摇旗呐喊,或张锣纵火,扰乱敌军即可。两军中军三校,则由赵军将、本将、薛副将、庞副将率领,逐个攻杀各寨。其中,本将与赵军将,率亲卫校,攻敌正中四营。薛副将、庞副将,汝二人则率斥候校、辎重校,攻左右四营。另外,营内万余民夫,悉数发放衣甲刀矛,以为后继之卒。”
“渡河之后,各部勿要休整,直攻敌营,各依目标所去。尔等下去后,务必与每一位军候好生交代。吾等全军四散,必然有所混乱,但也一定要把荆军搅乱。此战,所有人悉数去胄,以赤巾抹额,以便明清敌吾!”
说完,周瑜缓了一口气,望向诸将,问道:“若有不明之处,尽可问某。”
“军将,这般进攻,是否太过混乱,各部曲全无联系,很难齐力相攻。甚至,稍有不慎,便会为荆军一一所破!”
庞德紧凑着眉头,这是所有人都担心的事情,太乱了。
周瑜点了下头,回道:“没错,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尔等主将务必记住这张图卷,记住荆军营寨所在。而后,如何与下面军候讲明,便是尔等之事了。即便诸军不能依计划,攻所定之军寨,但也务必把荆军打乱。乱战之下,吾相信尔等,勇力倍盛荆军!”
“全军四万余人,部曲百余,各从何处渡河,若是太过密集,必然为荆军所现。失了先机,只怕会给王威准备的时间。”
周瑜刚与庞德说完,下面廖化又发声问道。比起其余主将的任务,自己的任务显然更加困难一些。因为,要聚集部曲。
其余各部渡河之后,只管往南冲杀即可。但自己所部不行,荆州军水寨在西面十几里开外。若是让各曲独自行动,只怕走着走着就不知方向了呢。
周瑜踱步来到帐内悬挂的舆图之上,其余众人也紧步相随。
“荆州水军在西十余里外,夜路难行,所以廖师帅,军中打造的所有的舟船,本将都配予汝部。汝部务必保证部曲完整,以便与闻讯增援的荆军作战,也务必击败对方。否则,乱战之中,荆州水军数千人,足以影响整个战局,明白吗?”
“军将放心,末将明白。”
“现在,本将安排渡河之事,尔等务必记牢。廖化军,于最西侧小石溪出渡河,过河之后,全军直奔荆州水寨。夏谦,汝部自枫木林渡河,过河后自荆营左翼,绕过其诸寨,而后东去直击军口寨。庞德,汝率领的斥候校、辎重校,自周坡渡河,攻荆营左翼二寨,突破后继续向南进攻。中军及民夫部曲,自龙口渡河,攻敌四寨。朴胡,自太公石渡河。薛兰,汝自黎家岩处渡河,攻敌右翼两寨。张辅,自土门渡河,经荆营右翼杀入,直管冲击。成邵,从石原渡河,自荆营右翼杀入。”
“诸君,荆军松懈,不知吾等所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