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马岱走后。
贾龙看了一眼任岐,没有说话,缄默思忖。
李福魂不守舍的由侍卫带了下去,包扎伤处。
余者,也多躬礼言辞,遂而退下。
唯独只有王咸留了下来,长叹一声,说道:“使君、军将,违命北上成都,替王上取蜀地,咸无不可。但若是划地拒周,王氏一族决不允许!”
话音方落,贾龙凌厉的目光,就转到王咸身上。
王咸毫不示弱,直视贾龙目光。
武阳军,不是贾龙一言之部曲。
他王氏虽弱,可亦有兵将五千余众。
而且,军中大头张氏一族,可未必会跟随他贾龙的脚步。
自己的父亲,随周王战死沙场。周王,也未负父亲之勇,使阿翁承祀十余载,名扬益州上下。自己绝对不能让父亲的名声,朝夕而败。
大周下巴蜀,几成必然。
同样,张氏也同样不会叛变大周。
因为,张氏一族上下数百口,可不像贾龙一家五口那么轻松。
更何况,张家得到的利益也不小,其嫡子张承,在去汉中后,便于徐都督幕府中,充任书佐。再加上留候张良之后,张承的未来,绝对不会差了去。
张氏,自然而然也会全力以赴的为张承,打造足够的政治环境,以助其高升不断。
贾龙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显然是考虑到了武阳军内部诸家的利益得失,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此时造大周的反,恐怕没几个人愿意跟随自己。
“末将告辞!”
王咸拱礼请辞,转身离去。
任岐看了眼贾龙,长吁道:“贾兄,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说完,任岐亦是起身离去。
厅内,独剩下贾龙一人,冷眉沉思。
然而,峨嵋那边如何,却是丝毫不关严斌的决定。
任岐归途路过棘道,并未留下什么命令。但从打算攻打荆州军那一刻,杜畿便命密探速传棘道,请严斌出兵,攻打江阳,以援应主力大军。
此时,密信方至。
严斌便毫不犹豫的带大军出城,直奔江阳城。
比起贾龙、任岐等人,他严斌可没有那么多想法。
阿翁在大周担任第一军军将,位高权重。自己也必须得给父亲争口气,怎么着也要捞把功劳,以充自身资历。
日后,有着父亲照应,熬个十几载,说不定也能坐上军将的职位。
而其帐下大将娄发、甘宁,也是一样,别无他念。
他们两人都是出身巴郡豪强,家族势力不强,也就在县内有点小名望。若是能再建功勋,对家族,对自己,都有莫大好处。
况且,谁不知道这次大周伐蜀,几乎是必胜之局。
江阳在犍为郡内的地位并不高,东有治所江州,西有要关棘道。虽同处三水交汇之所,可论耕田面积,不如北面汉安、资中。论战略地位,更比不上江阳、棘道。
故而,有些惨淡。
寻常时间,庞乐也就在此驻数百人而已,作警戒之用。
毕竟,还是符节比较易守难攻。
但随着荆州军的到来,赵韪与刘表交易后,自己退出了江州城。四顾之下,符节成为了最东面的要塞。而江阳,则成为了西面的要地。
摇身一变,江阳的地位骤然拔高,足有三千余赵韪军兵卒驻扎。
至于庞乐,在审时度势一番后,毅然去了汉安县,远离南边的是非之地。
成都一战的失败,对于赵韪势力而言,兵力上虽损失不大。可是战略进程被摁断,军中将校都产生了别样的心思。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退,基本上就只能困守地盘了。无论是大周顺利进入巴蜀,还是刘璋成功阻止周军南下,赵韪都将面临最大的一个难题。
携大胜之威的敌军,谁能拦得住?
靠荆州军吗?
笑话。
他庞乐不傻,荆州军的目的,就是夺取巴郡,乃至犍为。
刘表也害怕大周拿下益州,所以想要率先占据长江上游诸塞,以争取时间积蓄实力。
所以,庞乐直接就退到了汉安。
坐关荆州局势多变,而后择贤主伺之!
所以,当见到深夜来访之人后,庞乐在心底也很快做出了决定。
夜半三分,被人吵醒,一般人都会生点火气。
庞乐也不例外,不过见到来人后,火气立消。
“原来是赵贤弟啊!”
庞乐见礼后,促坐于案,问道:“不知赵贤弟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啊?”
年轻的赵岸,嘴角一扬,轻松写意的说道:“在下前来,唯劝庞兄归吾大周也!”
庞乐点了点头,继续听着赵岸所言。
“李兄那边,想必庞兄比在下还要清楚。家小妻室,皆在长安,远避战乱之祸。家用支度,国朝补之,尽享富贵。幼儿更有贤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