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气息,方刚降落人间。
一股冲天煞气,便将其全部驱散,只余下那锋锐的军威。
猛虎虽伤,余威犹寸。
周军便是如此。
接连几日的攻城战失利,士气的确比起刚刚抵达涪县时,要低落的多。
但是,他们不是其余那些势力的军队,是大周的军队。
尤属第二军,作为以骁武闻名天下的大周野战军,排名第二。第一军不出,他们相信自己的步战能力,就是天下无二。
那种发自内心的骄傲,使得他们即便士气低落,仍旧锐意毕露。
数千名第二军将士,以曲为单位,分列大营之前。可面朝着的,却是自家的大营,以及第二军军将,大周悍将傅燮!
其后,乃护氐军将士。
不同于第二军将士,护氐军近日来,已经没有了那种奋死为杨驹报仇雪恨的信念。因为,那永远只是别人的命。
当自己的生命也受到威胁的时候,替别人报仇,显然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可终究身旁还有着第二军将士在身旁,人心从众。
第二军将士士气虽丧,军心未失,也是稍微拉起了护氐军的士气。况且,大军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地步,当逃兵的后果比战死还要严重。
故而,驻足于望台间的傅燮,看着两支差异甚大的军队,心中立下决定。
军心士气,很低落,很低落。
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所以只能用最后一个法子。
“烧!”
傅燮轻声冲着身侧的亲卫言道。
亲卫没有丝毫迟疑,转身朝着营寨内堆满的粮草走去。
周围护卫粮秣的士兵,无不是将目光转向亲兵。也许阵前的弟兄们还在疑惑,为什么大部分的军粮,会从后营给拉到前营来。
可他们心里却一清二楚!
这一堆堆粮袋下面,早就放了不少助燃之物。
那些干草、硝石、黄石是干什么用的,他们比普通士卒知道的也多。因为,进入辎重校的每一个人,都要熟知这些助燃物。而后,每天巡视粮仓,检查的便是有没有这些物品。
现在
自家军将,很可能要一把火,将其烧的干干净净!
果不其然。
亲卫走到一堆粮袋前,接过身后弟兄递来的火把,回身望了一眼那望台中的军将。
见傅燮背身而立,拄剑无动。
“唉”
低声叹了一下,亲卫将手中的火把,丢到粮袋下面压着的干草上。
目光注视着火苗的升腾!
一点,一点,从下至上,慢慢的
眼前的堆积的粮袋表面,彻底燃烧起来。麻袋没撑多久,就被火焰撕扯开来,一把把粮食洒落入火中。
接连不断的燃炸声,清脆的响起,跳击着周围每一个人的心灵。
辎重校士兵缄默不语!
直到大火彻底吞噬这一堆粮袋,朝着旁边的粮袋烧去。
立于营外的第二军将士,不少人都发现了营内的异样,想要侧目相望,却又担心军法的惩处。
军中有律,三军列阵,无令擅动者,斩!
苛刻吗?
苛刻!
但也正是这样严苛的军法,才能将九成九不识字的兵卒,训练成这般精锐。
一道道目光,聚集到傅燮的身后。
傅燮,仍旧矗立不动。
背后,那冲天的焰火,已经烤的自己后背生热。
不重要了!
现在重要的是,如何说!
或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或是三军兵变而皆溃。
“宪兵!”
傅燮突然高喝一声,让距离较近的将校兵卒,皆吓了一跳。
“在!”
“亲卫!”
“在!”
“列阵本将身后,持刀督战!”
中军亲卫、军中所有宪兵,都转目看向望台,而后齐声应之:“诺!”
随即。
傅燮抓起手中佩剑,拔剑出鞘。
“呲!”
倒握剑柄,锋利的剑尖轻易的刺入身前木板之中。
傅燮再度扫了一眼阵中将士。
寒风中,万人大阵,旌旗猎猎。一排排竖起的戈矛,形成长林。一队队挺胸而立的将士,形成赤海。
“本将,姓傅名燮,字南容!出身北地泥阳燮氏,家族显贵,富有千金万帛。但,今日本将就站在这望台!退一步,中军亲卫、军中宪兵,人人可杀之!”
“旗令官!”
“职下在!”
远在左侧的旗令官闻名,当即分奔而至台前,躬身听令。
“竖纛,立军旗!”
“诺!”
旗令官应声后,冲着早已准备好的手下挥手示意其等上前。
很快。
两什士兵,各执旗纛,走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