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则等人的想法很不错,据守长城防线,步度根也不可能越过十几万大军,而将主力投放到内里。
然后,待到东部鲜卑别部来援,待到胡骑训练完成,再与步度根交战。
三个月,是个非常好的时间节点。
因为,在大周总参寺的推论下,步度根随军的牛羊,最多也就维持三个月了。那时候,大周在巴蜀的大量军队,也将整编完毕,亦或者回驻关中。
只要北面开战,关中就可以出兵河西四郡,威胁步度根最不能丢失的西域。
步度根有今日之盛,靠的就是广袤西域诸国不断的供血。
粮秣甲械,尽出其间。
就在这多数人对战争的胜利胸有成竹时,步度根退兵了。
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苗头,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来势汹汹的步度根退兵了。
退的不远,仅是离开了云中,回到了五原境内。
这个距离很巧妙,既可以随时出兵,却又不会引起苏则等人的警惕。因为,留给苏则等人反应的时间,很充足。
同时,步度根的使者,也来到了南匈奴单于庭。
所言者便是休兵之事,西部鲜卑只是为了收回丢去的河套,而并未想要与三家死战到底。又言,以西河长城为界,西部鲜卑绝不越过长城以东,中部鲜卑也不得出长城以西。西部鲜卑不会越过廉县、大城、使匈奴中郎将驻地以南,周国也不得越过青盐泽。更新最快/
留下话后,步度根使者便离开了。
只留下猜忌不疑的苏则、轲比能、呼厨泉三人。
苏则看着两人的目光,可谓是大不一样。
步度根突然退兵?
心中不禁开始怀疑起步度根和轲比能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密谋。
呼厨泉也是一样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两人。
轲比能一言不发,心中勾想着大周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看,大周在这场战争中,没吃一点亏。
大城、使匈奴中郎将驻地以南,还是大周的疆域,最多也就是丢了万把人命在五原郡。可自己呢,死的人比周国还多,还丢了五原、朔方。
三人心照不宣的都缄默下来,不一会就散了去。
打,是肯定不会再打了。
哪怕是有必胜的信心,也没人敢打下去了。
苏则担心轲比能有异心,轲比能也担心周军临时变卦,让自己单独和步度根死拼。
然而,三人虽心有猜忌,却也不会就此罢盟。
轲比能需要周国和南匈奴的力量,来抗衡步度根。大周,也需要轲比能和呼厨泉,来维持草原上的平衡状态。
故而,皆不多言,各归驻所。
步度根大军,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退入五原以及朔方。同时,又遣精骑北上,准备继续往北幕扫荡。
九原县城。
早就残破的不成样子了,城垣坍塌,屋舍悉没,荒草丛生。
就在这破旧城池的旁边,一座雄阔的大营屹立。
十余万西部鲜卑主力,散布于周围,顺带着还有十几万的牧民,已经开始寻找游居之所。
中心王帐之内。
步度根正稳坐金榻,左右珠玉盘旋,满目间透漏着壕气。
帐下十几员重要部落首领,环伺在侧,向步度根汇报着来自各处的情报。
“王,前线大军已经悉数退回五原,宇文部已至燕然山,准备向北幕进军。”
“王,使节已归,苏则、轲比能、呼厨泉并无异动。”
“王,西域置鞬大人来报,大宛、疏勒合兵犯吾蒲犁,派人请援。另外,呼衍王已经拿下了栗戈人北部疆域,栗戈王已遣使往柳中来。另外,伊列人、呼揭人、坚昆人、金微人,都派使者来归附。”
步度根听着下面人的汇报,沉忖了片刻,言道:“告诉宇文,拿下丁零,他就是孤的继承人。”
“王?”
宴荔游神色一怔。
步度根却是看向推演拓跋邻,问道:“普回那小子,推演觉得如何?”
拓跋邻笑了笑,如实答道:“依雄才大略而论,普回不如大王及轲比能。若以武勇而论,则反胜之。”
“唉不错。普回善勇,却不好习读汉家书籍。殊不知,唯有汉册,方能扩略。但年轻一辈中,也就普回和诘汾这俩小子出众了。”
步度根无奈一言。
自己没有子嗣,长兄魁头之子便是宇文普回,中兄扶罗韩之子乃是泄归泥。现在西域,掌管着蒲头的部族,震慑西域诸国。
至于其有没有胆量造反,自己不知道,只知道不等消息传过来,安排的那些心腹,就能将其首级送至跟前。
所以,自己最佳的继承人,只能是普回了。
虽然自己还身处壮年,但也该早点锻炼锻炼普回这小子了。
“大王说笑了,诘汾庸碌之辈而已啊!”
拓跋邻恭恭敬敬的抚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