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主力来的已经很晚了。
此时的洛阳城,几乎成了空城一座。
很难想象,原本城内有十余万居民,城外更有近二十万居民的洛阳,在这短短数日之内,跑了个干干净净。
村庄里没有一个人,地里的谷粮也是收去了些,但更多的是一片灰烬。
这是张勋最后的顽强!
百姓跑光了,那些成熟的粮食,却没有人去收割。自己也没有充足的时间让将士们去收割,只有一把火烧个干净,反正绝不能留给赵军吃。
至于城内,粮食是丁点不缺。
九月初三。
文丑率军掠过原野,抵达圉乡,就地扎营,同时命民夫伐木,打造攻城器械。
驻足在山坡之上,眺望洛阳城,还是那般雄伟!
五六丈高的城墙,连绵数十里,不好好准备一番,可打不下洛阳城。
城外的楚军都已经闻风逃回了城内,丝毫不敢呆在城外,直面自己的大军。看起来,是打算依托坚城,死守不出了。
对于洛阳城的状况,文丑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知晓甚多。
城内百姓应该不会超过万口,守军将近三万,其余人都跑了干干净净。其中,就包括了楚国皇帝袁术,以及楚国朝臣百官。
而留守洛阳的乃是楚国大将军张勋,刚打败了伊阙之战的张勋。
他手下的兵卒,自然也是伊阙的败兵,士气不高。
想到这里,文丑不禁嗤笑了一声,望着洛阳城,带着讥讽不断的摇着头。
“走,回大帐!”
回到中帐,文丑便命人寻来了袁谭和淳于琼。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中帐。
“长公子、前将军,坐。”
“谢车骑。”
“谢文叔。”
二人刚落座,便闻颜良说道:“前将军,河内那边现在是谁负责辎重转运?”
“回车骑,是末将部下冯礼将军和王使君在负责此事。”
“稍后命人去信,让王使君和冯将军加快辎重输运。洛阳周遭未收割的谷栗,都被张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末将明白,不过车骑,能否征召洛阳一带的百姓?大河北岸的民夫虽然不少,但修建浮桥,确实耗费人力颇多。”
“这没问题,顺便把东面诸县邑也都拿下来。尤其是汜水关和敖仓,留下些兵马驻守,谨防曹操小儿,趁机夺食。”
文丑话音落下后,袁谭便皱起了眉头,问道:“文叔,司隶东部县邑不少。而且汜水关和敖仓都直面曹操所率的齐军,以及刘勋部下八万余众。留守的兵力少了,只怕无济于事。可若是外派兵马过多,攻打洛阳,恐怕兵力稍显不足啊!”
“无妨,洛阳城坚,守军又有三万之众,强攻徒耗兵力,宜当围之。”
文丑毫不在意,而后又继续与淳于琼说道:“前将军,还有大谷、轩辕两关,也要派兵占下。袁术等人逃回汝南后,必然重整旗鼓,攻打二关,以救洛阳。到时候,务必死死守住。若是兵力有所不足,尽管来报。”
“诺!”
“长公子,伊阙、函谷那边有何动静?”
“回车骑,伊阙已经被周军掌控,函谷、谷城、河南的周军,皆没有动静。而周军大营,则是在接收洛阳逃出去的百姓,迁往关中。其大军,倒没有任何靠近洛阳的意图。”
袁谭数完,看向文丑。
文丑摇了下头,叹声道:“看样子,周军是打定主意看着吾等跟楚军交战,渔利其后了。不过,也不能不防一手,免得为周军所趁。这样,让张郃率大戟士,进驻唐聚,拒河渠守之。周军不来攻便罢,若是来攻,那吾等也与周军做过一场。”
“车骑将军,如果依此之略,恐怕有失啊。前将军所部三万余人,要占领司隶东部县邑,又要留守兵马扼守险塞要地。洛阳城外,只有某帐下大戟士与车骑所部四万余人。若是再分兵唐聚,莫说攻城了,骤时楚军怕是要出城与吾等一战了。”
袁谭对于文丑的安排有些不满意。
若不是他与自己外舅颜良相交莫逆,自己早就不奉陪了。
本来就抽调了两万多人回援并州,自己能获得的功劳也就少了许多。现在,拢共手下两万将士,岑壁率五千驻守平津关,彭安率五千驻扎孟津。打洛阳城,自己的本钱就只有张郃率领的一万大戟士了。
若是再按照命令,跑到唐聚驻扎,那下洛阳的功劳,就没自己的份了!
文丑沉默了下不说话,冷冷的注视着袁谭。
煞气凛凛的目光,让袁谭有些不适,但也是丝毫不虚的回视着。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赵国长公子。他文丑虽然得父王看重,可终究还是袁氏的家将而已。
淳于琼也微微颔首,沉默着不说话。
谁也不知道文丑为什么突然在军中打压起长公子了,看来邺城的局势,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又发生巨大的改变啊。
“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