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只有在梦里,自己才不用想那么多,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吧!
可在城外的楚军大营内,却没了前些时日的安宁。
得知今夜不用在出营攻城,那些有苦难言的楚军步卒,总算是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
也许大将军攻城的策略很有效果,但对他们而言,完全就是煎熬,就是去送死,好让后面的弓弩手,来杀伤城内的守军。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位又一位的熟人死在城下
若不是刘勋的高压政策,以及吊在辕门处的十几颗军吏的脑袋,楚军将士们早就自溃了。
所以,逢个今夜,着实心里一松。
不过,楚军中军大帐内,却是密密麻麻的聚集了几十名将校。
刘勋沉着脸色,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舆图,死死的盯着大军的出发地长社,不断地喘着粗气。身上厚重的铠甲,也压不住起伏的胸膛。
“大将军,斥候回来了!”
雷薄气喘吁吁的一头闯进帐内,面色有些难看,着急的说道。
刘勋眉头一紧,见到雷薄这副表情,也感觉可能有些不妙了。不过,当着诸多将校的面,还是镇住面色,问道:“情况如何?”
“长社已经丢了,领兵的是赵国大将军颜良。而且袁太尉及留守长社诸将,皆战死在长社了。另外,斥候还说,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赵军斥候,有所交锋,疑似赵军主力在往新郑这边杀来!”
雷薄说完,紧紧盯着刘勋。
帐内,其余人也纷纷夺目看向刘勋。
刘勋眼睛一闭,暗叹一声,没想到,袁胤也战死在了长社。
“传令下去,立即封锁消息。三军诸寨,但凡有一丝消息流传,本将就杀谁!另外,陈兰汝立即率领后军,于大营东二十里,从新筑寨。若赵军杀来,那就给本将死死的拦住赵军。若赵军没来,那边作断后部队,何时能撤,候本将令!”
“诺!”
刘勋话音刚落,陈兰便抬步应声,也不多说。
为陛下将,无非马革裹尸,以报天恩!
“其余诸将,速速回营,集合兵马,抛弃辎重,只需带够五日之粮,依次向巽水岸边撤退。”
说完,刘勋眼珠一瞪,扫了遍帐内众将,恶狠狠的说道:“诸君,大营之兵马,已是朝廷最后的精锐,万万不能有失。否则,国破家亡,覆巢之下亦无完卵!吾等皆公子心腹,赵王不会饶过吾等的!”
“大将军放心,末将等心里明白紧。”
“大将军放心,吾等明白!”
“刻不容缓,都下去准备吧,等候本将军令。”
“诺!”
中军大帐,很快就只剩下刘勋一个人。
坐在上首案前,刘勋迷茫的看着帐内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
颜良来的太快了,也许自己率军出发的那一刻起,朝堂上就有人把消息传给了赵王。否则,颜良再快,也得在三日后赶到,那时自己完全可以拿下新郑。
然后,据城而守,颜良也无可奈何。
可现在,恐怕有些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退回阳翟。
长社聚集了大军几乎所有的粮秣,同时也是大军后路的保障。被颜良拿下,自己只能向西撤退,从巽水退回阳翟,而后再回到汝南。
麻烦啊
刘勋苦恼的取下兜鍪,抚额闭目。
夜半时分,刚刚休息了不久的楚军将士,就被军吏唤醒,重新集合起来。不过,以为又是要连夜攻城的他们,真的提不起什么心气。
怀着怨气、无奈的楚兵,老老实实的集合起来,然后开始朝着中军退去。
?
朝着西面走?
西面是中军营垒啊,新郑城在东面呢!
怎么会往中垒走?
不少察觉到行进方向不对的将士,不禁起了疑心,有些搞不明白那些当官的再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只要不攻城,那就好!
跨过浮桥,一队队的楚兵将士,以曲为单位,徐次进入中垒。
到了这个时候,越来越多人感觉疑惑了。
因为,人太多了!
似乎,前营所有寨内的袍泽,都退回了中垒。
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不是傻子,虽说攻城伤亡惨重,各部士气都低落的紧。但眼看着新郑城快要拿下了,前营悉数放弃营垒,退回洧水南岸,那肯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于是,三军逐渐嘈杂,到处都有小声打听消息的兵卒,军吏只能尽量的吼斥,禁止士卒交头接耳。
但越是这般,士卒便越感觉不妙!
很快,汇合了中垒、前营、左营、右营的各部楚军,纷纷开拔,朝着后营退去。
六万余人到了后营时,诺大的后营,早就空了,只剩下那一座座的仓廪,安安静静的伫立在营内,注视着一名名将士从眼前走过,继续西向。
而这一切,新郑城内的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