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布裹住伤口,鲜血不断的涌出,这便是齐军伤兵最好的待遇了。
像那些断手断脚,或是被开膛刨腹的,除了苟延残喘些时刻外,就只剩下煎熬了。
小小的木屋内,地面上都是暗红的血迹,那种带着腥臭的味道,莫说伤员了,连徐翕自己都感觉难受。
不过,就这样了
城内四千多人,现在还喘气的就剩下两千四百余人了,而伤员就占去了一千三百多号。
前两日的千余伤员,早就死在了煎熬之中。
好在赵军的进攻也没有那么凌厉了,用八九百条命,守了两天一夜,已是幸运。
而明天,就是大王所说的期日了,只是不晓得是早上还是晚上。
也许,自己这千把人,还能撑到,也许撑不到了。
再度登上城头,来回眺望着西、北之间,徐翕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也许就是自己现在最好的憧憬。
“是不是下雪了?”
“下雪了!”
“”
突然,城上几十名守夜的将士,抬起头仰望星空,注视着黑夜。
徐翕也被打断思路,微微蹙起眉头,凝视着不断飘落的雪粒,看不到它的形状,更不知道它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也许,雪势过大,会让赵军放弃明日的进攻,但同样也会延缓大王赶来的速度。
“传令将士们,去城内搜索衣物御寒。”
“诺!”
不管怎么样,雪一降,就代表着天气就冷了。
伤员已经顾不上了,必须要保证能战之士的战斗力,来准备抵御明日赵军可能发起的进攻。
雪,不会只眷顾酸枣。
洛阳、函谷、荥阳
所有人都在凝视着这场来的过早的雪。
天,还没有冷到该下雪的时候。
“报!”
“启禀大王,广武城传来急报,一支约有万余人的齐军自广武外已渡过鸿沟,直奔敖仓!”
袁绍正驻足在帐外,与田丰、沮授等人,观望着这越下越大的雪势。
偏偏这时,一骑快马,直至帐前,高呼大报。
袁绍目光一怔,还没反应过来。
身旁的田丰就大呼一声:“不好,快,速速命蒋奇将军前来。”
“诺!”
信骑应声离开后,袁绍这才回过神来,问向田丰:“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支齐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到了敖仓?广武守将呢?卷县呢?缘何皆未提前相报。”
“大王,想来此支部曲,乃是昼伏夜出而行。如今,还需先保证敖仓不失,另外吾等也需速速退至汜水关,免得为敌所迫!”
田丰凝着眉头,自己的确有些疏忽了,没想到曹孟德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不过,既然曹操派兵奔袭敖仓、荥阳,那说明攻打黎阳,也是他曹孟德演的一场戏了。
袁绍皱眉,没有说话。
退往汜水关?
那前线诸军怎么办?
敖仓一旦被攻,那么几十万大军的粮秣,就无法送抵前线,只能由洛阳重发。最关键的是,洛阳也在周军的进攻之下,粮草很有可能会供应不上。
“大王,还需速速后撤,来敌非攻敖仓,便是攻吾中垒。如今,可调蒋奇将军,率军驰援敖仓,吾等退往汜水,则敌难以要迫。再命人传讯程奂将军,其一日便可来援,到时候足以将这部齐军剿灭。”
“程奂现在到哪了?”
“应该在中牟一带,快马加鞭,明日晚间便可至荥阳。”
“哼,也好,速速派人传讯程奂,火速驰援荥阳。公与,这边的事便交由汝了。元皓,吾等先行一步。”
“大王且去准备,某与公与再商谈一二事。”
“好!”
说完,袁绍便回帐披甲。
而沮授则是看着田丰,说道:“看来,曹孟德的谋划不小啊。白马,应该是陷阱了。”
“没错,当速速传报淳于将军,立即退兵和文丑将军合兵,免得被齐军各个击破。”
“那酸枣城外的吕威璜所部呢?就这样放弃了?”
沮授皱起眉头,先折一阵,对全军的士气影响不小啊。
田丰沉默着点了点头,言道:“无妨,只要淳于琼所率的主力部曲无恙,那齐军依旧没有办法翻盘。李傕他们到哪了,也该过轩辕关了吧?”
“已经过了轩辕关,不日将抵达洛阳。”
“那好,稍后吾与大王言一声,亲自坐镇洛阳,那边必须得有人能够压得住诸将。齐国这边,公与小心为上。”
“元皓兄,要不还是吾去吧。如今天寒,您”
“无恙。曹操非善辈,公与切不可疏忽。”
“嗯!”
“国相,蒋奇将军到了。”
“噢”
田丰一转头,正见蒋奇阔步走来,于是急忙说道:“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