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峰是行动派,星期一上午和方老太太联系一下,主要是解释一下什么是保证人,老太太自己就符合保证人的条件,肯定是满口子答应下来,关峰打印了两份取保申请书,老太太签个字,关峰联系了一下承办检察官余群诚,下午就来到星城检察院递交申请书,顺便沟通一下,案子情况。
“余检,这是梅芳无暇的取保申请,我会见时,梅芳无暇认罪认罚,态度不错,她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老太太一个人在外面,需要人照顾,……。”
“这茶可真差!”
关峰把申请书放在余群诚的办公桌上,在沙发上坐下来,端起一次性的茶杯喝了一口。
关峰平时并不怎么喝茶,左琼桦也不怎么喝,但何三过年送来的茶,着实不错,味道,比余群诚招待他的强太多了:估计,余群诚的茶,就是检察院统一配的招待用茶。
“哦,我知道了,过几天会答复你。”
余群诚四十五六岁,身材保持的不错,头有点秃,和和气气的一个中年男人,他接过申请书,扫了一眼,有点漠然的点点头,起身把申请书放进卷宗里。
成小伟的案子,影响极大,侦查阶段余群诚提前介入,批捕也是他办的,对梅芳无暇这个名字有印象,不过,到了审查起诉阶段,他还没有去提审,具体案情,有点记不清了。
至于同不同意取保嘛,鄂斯人都知道,从来不在申请书写的怎么样,而老太太的身体吗,更是几乎每个老太太都身体不好,没有人会真的在乎。余群诚不在乎,关峰也不在乎,而且他知道关峰不在乎,关峰也知道他不在乎。
“余检办的都是大案要案,我是久闻大名了,……。”
“余群诚,这个名字怎么有点印象?我在哪儿见过?”
办公桌上就有余群诚的铭牌,而且余群诚是老检察,公诉三处处长,在星城干了大半辈子公诉人,名气不小,关峰对自己听别人说起过,或者在新闻中看过他的名字,毫不奇怪,但是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在某个更加特殊的场合看到过这个名字,可惜,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二级天仙,甚至一级天仙,元神强大,记忆力也随之大幅提高,对鄂斯界的文字信息,关峰基本上能做到过目不忘,当然,这需要他用心去记忆,随便看一眼,比如门口超市里各种方便面的价格,他还是说不出来的。
“呵呵,关总很年轻啊,在哪个所发财,……。”
基本上每个律师,有机会了都不会拒绝和检察官多聊几句,那就聊呗,都是吃法律这碗饭的嘛。这也是公诉人分内的工作,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余群诚干了几十年公诉人,和律师谈话,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
“余头,赵老四的卷还回来了,放哪儿?”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一个胖乎乎的年轻女孩,看样子应该是余群诚的助理,抱着三本厚厚的卷宗走了进来:谈工作嘛,办公室的门,本来就开着。
“先放柜子里吧。”
余群诚抬手指了指门口的一个文件柜,文件柜是木质的,三十年前很流行的普普通通老式样,里面放满了各式卷宗,柜子外面的漆有几处都脱落了,估计年头不少了。
女孩的办公桌就在余群诚的对面,显然是极熟的,她把卷宗用左手抱着,伸右手去开门,不过,也许是文件柜实在该换了,柜门某个零件有点生锈,女孩一下子没拉开,不由加了点力气,可惜,她左手中的卷宗着实不轻,脚上的高跟鞋也不适合干体力活,不知怎么回事脚下一滑,整个人趔趄了一下,整个文件柜跟着晃动起来,幅度还不小。
女孩有点胖,不过协调性还凑活,人没摔倒,只是手中的卷宗飞了出去,洒落在地上,而且,文件柜上面摆着一个蓝色的瓷器花瓶,也跟着摇晃了几下,最后,在余群诚焦急的目光中,花瓶向外一歪,缓缓地掉了下来。
“小玉,你!”
余群诚大喊一嗓子,声音中竟然有几分,气急败坏:办公室地面是瓷砖,文件柜有两米多高,这一摔下来,瓷质的花瓶,绝对是要粉身碎骨了。他自己的办公桌靠窗户,离得太远,中间还隔了张沙发,站起来跑过去试图接住花瓶,是绝对不可能的。至于蹲在地上的女孩,即使她没在手忙脚乱的想捡起地上的卷宗,余群诚对她,也不敢抱希望。
“呵呵,这花瓶,颜色挺漂亮!”
“一个普通的花瓶而已,也许,对余群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不过,为什么不放在家里呢?”
关峰是侧身对着门口,感觉到余群诚声音中的痛惜和悲愤,心中略略有点奇怪,不过,他还是迅疾的站起来,左脚发力,右脚跨了一大步,整个人飘过去,弯下腰,伸手抓住了快要落地的花瓶,走回来放在余群诚的桌子上。
“谢谢啊!谢谢关总!”
余群诚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忍不住拿起花瓶摩挲了两下,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