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到轿子胡同的家中,袁方把管家高维德叫了过来,让他去安排一间客房给卢象升住。
“姑爷放心,房间马上就可以收拾好。”高维德是高攀龙家的管家,现在是临时过来帮忙的,所以他称呼袁方为“姑爷”,他说完就从袖子你拿出一张单子递给袁方,“姑爷,这是刚才厨子和我一起整理的清单,是府上所需购置的厨房物品。”
袁方接过单子一面看一面问:“大概需要多少钱?”
“回姑爷,全部买齐的话,需要一千二百文。”
单子上所列的都是一些厨具和明天所必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袁方把单子收下,对高维德道:“你去安排客房,单子上的东西我明天另外叫人去办!”
袁方转身把单子交给了张从,嘱咐他明早带一两银子和二个家仆去菜市大街把东西买回来。
此时一个家仆在给袁方和卢象升斟茶,袁方想起什么,又叫住了张从,并对张从和宋献策两人道:“你明天和宋半仙一起去,买完东西后去一趟牙行,给我带几个丫鬟回来,顺便再带一个厨娘回来,我们一个厨子是忙不过来的。”
宋献策问:“袁公子想买几个丫鬟?”
“你先带五个丫鬟回来给我过目,一定要年轻并且有姿色的,我准备买两个试用一段时间;厨娘也个我带两个回来,我要看过再定。”
张从道:“我们一定照办!这样我们就先下去了?”
“去吧!”袁方摆了摆手,然后转向卢象升,“年兄,实在是过意不去,把你冷落在一旁了。”
卢象升此时正坐在袁方的右侧喝茶,听到袁方跟自己打招呼,他连忙放下茶杯:“无碍!无碍!年弟你忙你的。”
“都是一些琐碎之事,我也是今日才入住这里,有些事还得亲自安排,怠慢了年兄,请多多海涵!”
“年弟客气了!”
袁方端起了茶杯:“家里没有什么准备,这茶也是从我岳父府上拿来的,还请年兄将就。”
卢象升再次端起了茶杯,礼节性的地喝了一小口,然后道:“这可是上等的龙井,甘香如兰!”
“年兄过誉了,等开春新茶上市,我一定请年兄来品尝上品龙井。”
卢象升客气道:“愚兄一定来,一定来!”
“不知年兄在户部哪个衙门?”袁方放下茶杯关切地问。
“愚兄在户部军储仓供职。”卢象升回答了袁方的提问后,他也问了袁方一个问题,“年弟,我听说你去了山海关,怎么突然就成了锦衣卫千户呢?”
袁方当然不能向卢象升直言,把魏忠贤拉拢他的事情说出来,毕竟他跟卢象升还没有熟络到交心的程度,所以他含糊地答道:“此事一言难尽,日后再慢慢向年兄解释。”然后他又把话题转到山海关方面,“山海关防务之事年兄也应该有所耳闻,不知你对当前的局势又是怎样看的呢?”
卢象升谦虚道:“年弟,此乃前线战事,再说愚兄对宁远情况不甚了解,所以不敢妄言。”
袁方明白,卢象升对宁远战事不会没有看法,他不肯多言那是因为他和自己还没有达到那种无话不谈的地步,再加上现在袁方又是锦衣卫的身份,他对卢象升的谨慎是理解的。
于是他开始跟卢象升拉起了家常,相互把家中的概况向对方介绍了一下。
提到家事,卢象升想起一事,他向袁方求援道:
“年弟,愚兄有一事相求,不知当否?”
“年兄有甚难事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愚兄有一个族兄,叫卢德铨,是个盐商。前日因买卖上面的事情与同行发生了械斗,双方互有受伤,我族兄却被抓进了大牢。如果年弟方便的话,能不能把卢德铨保出来?”
袁方问:“他被抓进了锦衣卫?”
卢象升答道:“这到没有,他被关在了都察院的牢房里面。”
袁方疑惑了,问:“怎么都察院也管商人斗殴的事?”
“愚兄也不明白,也许是刑部那边的牢房满了的原因吧?”
“我正好要去一趟都察院,可以替你过问一下这件事。”
卢象升连忙拱手道:“多谢年弟!”
“年兄不必客气!”
此时高维德过来禀报,客人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袁方站起身对卢象升道:“年兄,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卢象升也站起身道:“年弟就不必过去了,愚兄每天晚饭后都有练功的习惯,现在住的地方已经落实了,愚兄要去后院练功再睡觉。”
“也好,年兄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袁方说完又转身对高维德道,“高管家就烦劳你啦!”
……
第二天,袁方来到北镇抚司点过卯就直接去了文渊阁。文渊阁就是内阁的所在地,内阁首辅叶向高在西暖阁召见了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