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杨振带着先遣营受命北上救援松山的时候,巡抚方一藻说的可是人人皆可晋升两级见用,但是到了兵部的任命公文下来,多数人都是晋升了一级。
祖克勇由参将升为副将,张得贵、徐昌永由游击升为参将,李禄由都司升为游击,杨珅由千总晋升为守备,都是升了一级。
唯独张臣从一个因罪免官、将功赎罪的大头兵,一举官复原职,恢复了守备的职级,算是连跨了数级。
不过其他人也都没话说。
因为张臣这一次跟着杨振,却是立了大功,同时他原本就是一员老资格的守备官了,现在不过是官复原职罢了。
且说这几个受到兵部发文、明授职级的人物,听了杨振宣读的公文,一个接着一个地上前行礼接受了任命。
除了祖克勇仍然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之外,张得贵、徐昌永、李禄、张臣这几个,人人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
这些日子里,他们这些人跟着杨振所受的那些苦,遭的那些罪,出的那些汗,流的那些血,全都没白废,终于换来了他们想要的结果。
杨振说完了朝廷兵部对这几个人的升迁之后,屋里其他几个先遣营的骨干人物,比如潘文茂、王守堂、张国淦、潘喜、杨占鳌等人,都是眼巴巴地望着杨振,等着杨振的下文。
潘文茂是一个老军,虽然在广宁后屯卫以及后来在杨振父子手下混了多年,但是并没有朝廷武官序列之中的官衔。
不管是他过去曾经任过的后屯卫火药作提举,还是现在担任的弹药库提举大使,都是一卫指挥使或者一营主将自行任命的委任职务,主将一句话就可以收回,算不得正经官职。
王守堂的制铁所提举,以及他儿子王煅的制铁所副提举,同样是如此。
还有潘文茂的养子潘喜担任的掷所谓先遣营弹兵队右翼副官,全都是这样。
这些人,都希望自己能够真正有一个正经的朝廷武官出身,也就是要有兵部武选司颁给官凭告身的那种。
至于张国淦、杨占鳌,他们倒是有着把总的武官职级,可是这一次跟着杨振立了功,自然也希望更进一步。
包括严省三、郭小武等原本没有任何武官职级的人,也都盼望着这一次能有一个机会。
方才他们跪在地上聆听杨振宣读朝廷旨意的时候,他们都听见了,钦命新编征东先遣营守备以上由杨振保奏,千总以下,由杨振直接任命,心里都生出了无限希望。
对于直接升任守备以上的官职,这些人也都没敢想过,毕竟这一回立功的人多,他们算不上什么。
再说了,在过去,守备官以上的官职,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朝廷武官,这些人也没想过自己能一步登天。
所以,听完了杨振接下来宣读的兵部公文,众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杨振手中的那一摞已经盖上了兵部大印的空白官告上面。
杨振见状,微笑着请大家稍安勿躁,并让麻克清准备了笔墨纸砚,一起摆在桌子上。
对于这些人的心思,杨振的心里也很明白。
他知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在这个时代,自己的口头任命,不管听起来有多么的高大上,也完全抵不过一张盖着兵部大印的武选司官凭。
“其他人也不要慌张!圣天子皇恩浩荡,为奖励有功,激励奋勇,许了兵部,发给咱们先遣营三十份武选司空白官告!
“其中千总官可拣选委任十人,把总管可拣选委任二十人!并许了我杨某人从有功将士之中选拔直任之权!”
杨振说完了这一番话,再去看潘文茂等人,见这几个人一个个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兵部官告,略微停顿了片刻,紧接着肃容说道:
“朝廷的官告已经盖了兵部大印,骑缝处也尚书大人陈新甲陈兵部签发的笔迹,可谓是如假包换,货真价实!
“但是诸位却要谨记,兵部官告给了你们,并不意味着先遣营就有如许兵马归你们节制指挥!咱们先遣营现在的情况你们也都清楚!你们今天担着什么职司,明天早上起来仍然是什么职司!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全都变了!
“等到将来,等到咱们先遣营整编完毕,齐装满员、兵强马壮的那一天,这些官凭告身才能真的落到实处!这一点,我要先把丑话说到前头!在咱们先遣营里,官是官,职是职,可要分清楚!”
杨振也是没办法,只能这么做,这么说了。
小小的一个先遣营,现在已经有了副将一员、参将两员、游击一员、守备两员,要是再搞出一堆千总来,自己哪有那么多兵给他们带啊!
按照大明朝的营兵制度,一个千总就要统带五百人。
然而自己现在这个先遣营里实有的兵,满打满算也凑不够一个千总带的兵额啊!
现在大把的官帽子派发下去,自己心里面过过官瘾可以,但要是人人都把自己真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