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几间,船只几艘,器械多寡,确比之前各部报告到协理营务处的总体情况详细得多了。
最令杨振满意的,倒是李吉对于各部将佐总官及什长士卒有何专长的统计,就标注在将校士卒名册的后边,粗看一遍,那真是五花八门,
比如什么能写字的,能种地的,能做工的,再比如车夫、马夫、屠夫、伙夫,皮匠、铁匠、石匠、箍桶匠等等,五行八作下九流,什么样的专长都有,甚至涵盖了骑马、射箭,开炮、放铳在内,并且一一记录在册。
杨振饶有兴致地就着灯火看完了这些记录,到了最后几页,却看见写着一行行的人名,几个人名旁边还划着圈圈,但却没有任何有关身份、专长、出身的标注,于是问道:
“这些人是”
李吉见问,立刻回到了灯光下,冲着躬身答道:“这些就是卑职按照大人的吩咐,在各营挑选出来的下线,担着统计各营情实的职责,也从卑职这里领了第一批营务处拨给的贴补!”
“这些人,他们对自己将来要干些什么,可否知情?”
“他们之中有的已经知情,画了圈的几个是知情的,更多的并不知情,不知情的,只以为是公事公办,不过,卑职也在考察观察,如不合适,卑职也不会让他知情!”
杨振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合上了那份账簿名册,转而问道:“除了这些之外,这段时间,松山城内外可有什么不寻常的情况?”
李吉听见杨振的问话,立刻躬身答道:“正要告知大人!大人离开松山以后,咱们松山城西门、南门、东门留守人马,即开始增修棱堡瓮城,期间锦州、杏山的探子哨骑,倒是没断了前来哨探监视。
“不过,据卑职了解,锦州的哨骑也好,杏山的哨骑也好,都没有与夏副将、吕参将、金千总直接接触!
“然而,夏副将、吕参将既没有派人前去联络,也没有派人前去驱离。倒是金千总这里,当时派了一队人马,将杏山方向前来的哨骑驱离了咱们的防地!”
李吉说完了这些,看了看杨振的神色,然后接着说道:“期间锦州城大帅府派了人,将张参将、夏副将他们叫去过一次,回来后据说在锦州城受到了祖大帅的训斥!听说”
“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经知道了,不必多说了!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什么异常的情况?”
有许多事情杨振其实已经从夏舒、俞亮泰、张得贵等人那里知道梗概了,之所以再听李吉报告一遍,不过是为了多一个消息源,既可以相互印证,又可以避免有些问题被遗漏。
但是,对于与锦州军的关系,杨振已经很清楚了,或者说他比现在松山城里的人清楚多了,而且接下来应该如何对待,如何规划,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李吉本想在这个涉及到与锦州兵、杏山兵的关系问题上多说一些呢,但是一看杨振已经说他知道了,当时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说道:
“既然大人已经知情了,那卑职就不多说了!除此以外,倒是没有其他异常了。大人出发后的第二天,张参将领着卑职等人,到街对面的仇氏院里,替大人下了聘礼!其他各部增修瓮城进展顺利,大家担心满鞑子兴兵报复,所以一天也没敢耽搁!”
李吉说到这里,见杨振点头认可,随后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这几天卑职倒是也听说了一些流言,不知道该不该报告大人?”
“哦,流言,什么流言?你且说来听听!”
“这个流言却与大人有关,而且是从夏副将、张参将他们从锦州城受了训斥回来以后慢慢出现的,不过这个流言,说的却是好事!”
说到这里,李吉抬头看了一眼杨振,随即又低头说道:“有小道消息说,朝廷马上就要封赏大人上次出击敌后的功劳,并说朝廷封赏大人的钦差,已经在来咱们关外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