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
如果满鞑子继续集结重炮,轰击松山城,持续下去,那么松山城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攻破,被摧毁。
松山官军面临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死战到底,一个是尽快突围入海。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
投降是不可能的了,他们已经拒绝了投降,而且这次要真的炸死了代善,就更不能投降了。这一点,杨振清楚,夏成德、吕品奇等人更是一清二楚。
那么是与城池共存亡,还是撤离松山突围入海呢?
杨振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至于其他人,更加拿不定主意。
杨振一提起松山城破,大家何去何从的话题,既有坚持死战到底的,也有主张尽快突围到海岸上,登船入海,暂避锋芒的,两边争执不下,争吵不休。
杨振说过要与松山城共存亡的话,他手下的各路将领,几乎都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当松山城真的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能有几人做到,可就不好说了。
包括杨振也是如此。
如果松山城被满鞑子的重炮摧毁,大概率会被满鞑子大军攻占的话,那么杨振也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
到时候,唯有东奔入海,才是唯一的一条活路。
好在这个夜里,杨振已经突袭了城东的满鞑子营地,消灭了他们的一部分有生力量,而且失去了礼亲王代善的坐镇指挥,到时候杨振从东门突围,也能少一些障碍。
所以,到了最后,见众人争执不下,杨振只得下令做好两手准备。
一边再次派了郭小武出城,走壕沟密道,冒险往海岸上去,去找袁进、仇震海等人传递命令,叫他们备好一应战船,停靠在距离松山最近的海岸上候命。
一边传令众将,再在松山城里坚守一天,一旦松山城破,城内各部即走东门突围,直奔最近的海岸登船。
杨振这个折中的决定,最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于是黎明前夜,松山城里再次总动员了起来,除了东门以外,其他城门一律被土石原木堵死。
凡是能从弹药厂、制铁所找到的弹药,被全部收集了起来,然后分给了各部,准备做最后一战。
就在松山城里的各路官军为应对最坏的局面而做着最后的准备之时,松山城西郊满鞑子连营深处,满鞑子伪帝黄台吉终于等来了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正黄旗巴牙喇纛章京瓜尔佳图赖。
“皇上,皇上,娘娘宫出事了,礼亲王出事了!”
满鞑子正黄旗巴牙喇纛章京图赖,一进到黄台吉的大帐之中,就语带哭腔,神情惶恐地跪在了地上,对着黄台吉叩首说道:
“皇上,夜里松山明军兵分三路,出城劫营,松山南门外睿亲王紧守营寨,夜袭明军未能得逞。但是,松山东门外正红旗营地却——被打破了。”
图赖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黄台吉,见黄台吉紧皱眉头,闭着双眼,脸色不善,连忙补充说道:
“当时娘娘宫被炸,和硕额附杜雷心急救援,亲率主力离营,却被城中明军瞅准时机破了营寨,劫了火药,烧了帐篷、粮草。据说,留守营中的正红旗汉军梅勒章京吴守进降敌——”
“住嘴!”
图赖还待再说下去,却被突然睁开了双眼,满面怒容的黄台吉所打断。
图赖闻声叩首于地,只听见黄台吉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朕只问你,娘娘宫情况如何,礼亲王情况如何?!”
图赖最怕的就是黄台吉问他这个问题。
作为黄台吉最为赏识器重的满清少壮派人物之一,图赖深知黄台吉的阳亢之症,最忌讳大喜大悲,最不能让情绪急剧变化,所以他以上来并不敢直言黄台吉最关心的问题。
但是现在黄台吉偏偏就要追问这个问题,这让图赖非常万分犹豫,不知该做何回答。
撒谎,他可不敢,如实说,有何后果,他更不敢确定。
“你哑巴了?!快说!”
黄台吉这么一声暴喝,就见图赖突然再叩首,嚎啕大哭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狗奴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不快说!”
黄台吉见状,心里莫名地有种不祥的预感,立时暴怒,从榻上站起,上前给了图赖一脚,将图赖踢翻在地,再次喝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