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忠把杨振问他的这些事情,什么妻子了,什么岳丈了,什么儿女了之类的,全当成了他个人琐碎的家事看待。
但是对杨振来説,这些相互间看似没什么关联的事情,却绝对不是什么琐事,不是什么小事,而是关系着他接下来要不要去夺复州,以及怎么去夺复州的大事。
杨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询问,让他一时有些懵圈,有些弄不明白杨振为何要问他这些事情,而不是问他有关自己嗣父续顺公沈志祥的种种军情。
所以,他一边如实地回答了杨振的问题,另一边又满头雾水满脸疑惑地看着杨振,希望从杨振这些得到答案。
但是,此时的杨振,已经不再关心沈永忠个人在想些什么了,原本凝重的神情顿时舒展开了,面带笑容,连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啊!哈哈哈哈——”
沈永忠还待再问,却见杨振已经转身大步走回到了议事堂正中头把交椅前面,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议事堂里的众将大声说道:
“诸位,我意已决。我们就打复州城了。拿下复州,再说其他。”
杨振不再犹豫,这番话也就说得斩钉截铁,在场众人见杨振拿定了主意,自然没人再站出来反对,当下一起抱拳,齐声说道:
“都督英明!”
杨振能够听进去自己的意见,让胡长海也感到高兴,并且暗地里松了口气,心里踏实了一些。
杨振既然要来,那就来吧,自己反正也挡不住,在这样的情况下,顺其自然而为之,方才是策啊。
若是这一次杨振能够率军破了复州城,至少今年这个冬天自己能在此地安稳过冬,不用再跑路了。
胡长海正想着?就听见杨振继续说道:“诸位,眼下天已过午,各部人马抓紧休整?到得今日傍晚,我们即乘船登岸?去取复州城了!”
杨振这话一出,议事堂一阵哗然?包括张臣、李禄、杨珅几个也瞪大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振。
“都督,打复州虽然说是兵贵神速?可是我们乘船渡海初来乍到?怎么也得休整一夜方才好阵呐。”
张臣、李禄、杨珅三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个最早提出攻取此地三策的觉华岛水师副将袁进,先挠着头表达了不同的意见。
“而且?杨守备所领炮队,二十二门重炮,携行极其不便?登陆岸,运至复州城下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事情。而若是这些重炮不了阵,咱们又如何打一鼓作气得下复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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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袁副将,袁老兄?你想岔了。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杨振知道袁进的意思,知道袁进在想什么,他们带着人马到了复州城下,最好是能一战拿下,否则的话,必定打草惊蛇。
到时候,盖州、熊岳方向,还有金州方向,都可能会有满鞑子的援军赶来,一旦如此,那可就不好办了。
所以,打复州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须拿下,决不能搞什么二打复州,三打复州之类的事情。
对此,他已经有了想法,这个想法虽然有点冒险,但是有了沈永忠与许天宠的关系,他决定冒险试一试。
杨振听了袁进的异议,先是笑着请在场众人稍安勿躁,然后拿手一指沈永忠,说道:“有了永忠兄弟在此,复州城或可不必强攻,我们也能得手!”
杨振这么一说,在场众将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到了沈永忠的身。
之前胡长海说到复州城内的主将是许天宠的时候,俞亮泰已经点出了沈永忠与许天宠的关系。
此时,这个关系已经从沈永忠本人的嘴里得到了确认,再经杨振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就意识到,杨振这是准备故技重施,准备利用沈永忠的身份智取复州城了。
这个时候,唯有沈永忠自己,惊讶地看着杨振,有些迟疑地说道:“杨都督,你高估了永忠的本事,就算此时我岳父所领所部人马,驻守在复州城中,永忠也未必就能说服他老人家,向你开城投降!”
“哈哈哈哈——”
杨振见沈永忠这么说,先是哈哈大笑了一番,然后对他说道:“你放心,我并非要你空口白牙前去说降许天宠,我只是要你领着一支从辽西撤军回来的满鞑子行经复州城!”
“这是——啊?!”
沈永忠听了杨振的话,先是愣了一下,但是立刻就领会到了其中的意图,立刻惊叫了起来。
此时身在议事堂中的其他将领,也早已明白了杨振的意图,又看见沈永忠的样子,登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杨振的意思,只是利用沈永忠的身份,在傍晚时分骗开复州城的大门而已。
至于剩下的事情,则由假扮成满鞑子的己方人马去完成了。
这一次在东官沟伏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