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请求兵部颁给西行的勘合文书,要去宣府探亲,当然不只是探亲而已。
探亲只是一个借口,或者说只是顺道为之,他带人去宣府,去张家口,当然有自己的其他目的。
这一次到京师来,除去从崇祯皇帝这里得到了镇守辽东半岛等地的名分,得到扩编征东先遣营为征东先遣军的名分,还有陈新甲向他许诺的一些空劄以外,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可以让他立刻募民、扩军、备战的粮饷军械。
不仅如此,为了达成此次京师之行的目的,他还花费了大把银子。
王德化、卢志德,陈新甲、张若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这些人替杨振说了不少话,办了不少事,可是要让他们替杨振说话办事,那都是有代价的。
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没有一路从松山带来的重礼,光靠几次见面以及相互利用结下的那点情分,就想空手套白狼,让他们在一向多疑的崇祯皇帝面前替杨振说话,那可比登天还难。
为了打点这些人,连金带银,算上各色礼物,折合起来,杨振在京师短短数日累计花费了将近十万两银子。
虽然他现在军中已经有了一些积储,但是小十万两白银,对他来说,仍然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了。
最重要的是,崇祯皇帝答应给杨振麾下征东先遣军增加的五千饷额,仍是要从辽饷里面拨付。
可是,崇祯十二年的辽饷早已经解送分配完毕,而崇祯十三年的辽饷,却要等到来年夏秋两税完税的时候一并征收。
与此同时,辽饷的盘子就那么大,杨振增加了,别人就要减少,这其中充满了无法预料的变数。
杨振当然不能把自给自足的希望寄托在来年九月的辽饷上面。
特别是,杨振扩军备战在即,招垦募民在即,急需要补充大笔的粮饷,哪能硬生生地等到来年九月啊!
真要硬生生等到那个时候才着手招垦募兵,别说钱粮够不够了,就算钱粮攒够了,到时候复州城、金州城还在不在自己的手中都要另说了。
黄台吉,多尔衮,还有其他的满清上层人物,岂会眼睁睁看着杨振在他们的辽南腹心之地长久立足?
所以,辽东半岛上的战端重启是必然的,而且很有可能就在眼前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崇祯皇帝无能为力没有办法给他的东西,他就只能自己带人去取了。
从京师到宣府三百多里地,并不遥远,其间虽然山势险峻,山路难行,但毕竟有驿道相连相通。
这一条向西的驿道,称得上是大明京师向西通往宣府、大同等军事重镇的必经之地,所以保持得一直不错。
沿途的驿站、关隘,仍有驿卒和驻军看守,既没有完全荒废,也并没有被肆虐的流寇或者土匪所占领,地面还算太平。
而且杨振一行,一共八百余人,包括了三百名火枪手,五百余重骑兵,人人皆有战马可乘,外加一批空着的骡马大车随行,并没有老弱病残,也没有大批辎重。
所以,虽然此时天寒地冻,道路并不好走,但是他们行进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他们一早从京师启程出发,中午路过昌平而不停,到了傍晚,就赶到了居庸关所在的关沟南口。
他们一行带有兵部的勘合,到了南口关下通传进去,守关士卒便将消息报告给了守关的主将。
居庸关的位置极其险要,更是大明京师西边门户,位置堪比山海关了。
但是居庸关守将的级别,却一直不怎么高。
明初的时候,居庸关守关将领的职衔是参将,如今到了崇祯十二年,居庸关守将的职衔,也不过是蓟镇西协一副将。
而山海关的守关将领,则早就是九边重镇之一山海镇的总兵了。
却说居庸关南口关城的守卒,将祖克勇他们投递上城的勘合文书报给了关中主将后,没过多久,关门从内大开,一员身材高大相貌粗豪的将领,策马匆匆赶来。
那人领着十几个亲兵,来到关门外面,先向杨振行了礼,尔后介绍了自己姓名。
他这么一介绍,倒让杨振吃了一惊。
原来,此时领兵分守居庸关关沟一带的人物,却是蓟镇西协一副将唐通。
杨振一行人中,原本并没有与唐通熟悉有交情的,但是杨振此时连战连捷的名气,已经传到了关内,身为蓟镇西协副将的唐通,自然已有耳闻。
虽然最近几日杨振被封金海伯的邸报,还没有传到居庸关,但杨振奉旨到午门献俘的消息,却早已经传遍了京畿各地。
兼且杨振的前身,之前原本就在宣府镇军中任职,而宣府镇的总兵官、挂镇朔将军印的杨国柱,更是杨振的亲叔父。
杨振借着到京师献俘的机会,就近返回宣府,探望一下叔父杨国柱与其他亲属,也完全合情合理。
因此,守关的副将唐通一听说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