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都督要对自己们监视了很久的范家动手了,可是此刻突然听见杨振这么说,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你啊什么啊,你可听明白我的意思了?”
杨振这么一问,让杨大贵一激灵,立刻就心领神会了,当下连忙点头答道:“小的明白了,小的全听明白了,还是都督高明!”
站在一边的缴立柱,这个时候也终于转过弯儿回过味儿来了,立马跟着杨大贵,在一旁伸着大拇指,直说:
“都督高明,都督真是高明!”
看着他们两个像是哼哈二将一样,在旁边拍着不怎么高明的马屁,杨振一阵哈哈大笑。
接下来,杨振又向杨大贵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然后就打发他尽快回去张家口。
当天晚上,杨国柱在宣府城中的镇朔楼上摆了几桌宴席,给杨振一行人接风洗尘,并请了宣府巡抚刘永祚以及身在宣府城的军中将领陪同。
这么多人在场,自然没法再说什么私事。
而杨振也只当此行就是衣锦还乡,带着祖克勇、张臣二人,与杨国柱、刘永祚以及宣府诸将开怀畅饮,尽兴而归。
第二天上午巳时,杨振睡足睡够了醒来,刚有点动静,缴立柱就立刻来报,说大帅遣了总兵府中军都司杨伦来请,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了。
杨振出来,见张臣正陪着杨伦说话,便令缴立柱出府叫了祖克勇一并前来,几人聚齐,一同去见杨国柱。
昨天傍晚的时候,杨国柱就已经知道杨大贵离开宣府赶回张家口的事情了。
杨大贵原是他府中的家丁出身,现在也是住在总兵府中,走的时候虽然匆匆忙忙,只说是杨振叫他立刻回张家口去,也没说为了何事,可是杨国柱一想,就知道大体上怎么回事了。
到了晚上,又是给杨振一行接风洗尘的宴会,许多外人在场,杨国柱也没有再问。
本来要今日早上,他要找杨振来说说这个事情的,然而杨振一直沉睡未醒,直到过了巳时。
杨国柱如今已经知道张家口山右商会八大家个个家资豪富了,恐怕拉出任何一家来,人家的财钱粮,都足以供他麾下的宣镇兵马差不多吃喝一整年的了。
如果是搁在以前,他手底下的兵马也不多,虽然号称两万多,可实有的不过一万多,刨去老弱不堪之兵,能战的也就七八千人罢了。
这些人马,靠着东挪西凑的粮饷,也能养活起来。
可是现在,已经大大不同了,不光是他手底下的人马已经是实打实的两万多人了,而且他也尝到了叫那些豪商劣绅捐银助饷的甜头,现在就是叫他停下,他也不能停下。
因为一旦停了,他这个宣镇大帅不仅没有钱粮继续招民屯垦,募民为兵,而且已经招募的也要饿肚子了。
之前,杨大贵、缴立柱两个从张家口赶到宣府城里来,也向他报告了张家口几家豪商的消息,他一直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这时,他正巧听说杨振已经到京师献俘来了,就想着等一等再说,听听杨振这个大侄子的意见再做决定。
杨振倒是果然来了宣府,但是没成想杨振刚来就要对张家口的那些个豪商们下手了。
这个情况,竟然让他这个做叔父,有些眼馋。
这一上午,杨国柱就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回踱步,反复思考,琢磨着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
他正想着,杨伦领着杨振、祖克勇、张臣等人一起来了。
“振儿,你这次可是定了要从农张家口出去?”
一番见礼完毕,杨国柱开门见山地询问杨振。
他本想单独与杨振谈谈的,但是发现杨振领着祖克勇与张臣一起来了,一时也不好直接问他是不是要去收拾那几家豪商,只得旁敲侧击地询问。
“是。侄子素来不喜走回头路,再说了,来了宣府探亲以后,再返回京师,走山海关出去,也忒远了一点。路过京师的时候,又是一件麻烦事儿。倒不如直接从张家口出去。”
“可是你要知道,张家口外的北虏部落,如今已经被满鞑子占了,虽然口外那些北虏没什么信义可言,仍然背着东虏,与我宣镇有一些马匹交易,可是他们终归是敌非友,你们一出口外去,便处处皆是敌人,路途十分凶险。”
杨振听见自己的叔父这么说,一时把握不准他的意思,当下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