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礼,随即转身而去。
李守忠与张天宝一左一右,紧随其后,而剩下的其他几个人,也各自带了自己的装备跟了上去。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光已然暗淡,在遮天蔽日的松树林中,光线比外面更是暗淡。
张天宝随行的几个人,在走出林子以前,干脆趁机点起了火把。
而他们点起的火把,一走出林子,就被西屏山上的守营厮卒发现了。
因为松树林子内侧的边缘,就在西屏山上的平山顶外沿下面。
“谁?!什么人在那?”
“是我呀,抚顺额附爷家李甲喇章京的长随赵长寿啊!”
杨振及其所部人马现在已经是在西屏山的半山腰处了,穿过眼前的一大片幽暗的松树林子,上面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即岳乐所在的西屏山大营了。
此时,他们乔装打扮、瞒天过海的做法,一旦被上面的守营厮卒所识破,那么就只能变智取为强攻了。
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对话,杨振等人把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都督啊,咱们都到了这里了,干脆发起硬攻得了!冲上去,用弹药厂新搞的那种爆破筒,把围栏炸了,然后一涌而入,里边反正是一些老弱病残,我们光明正大,他们能奈我何?”
张国淦对杨振现在搞的这种小心翼翼小心谨慎的所谓智取,显然十分不耐烦。
“住嘴!”
杨振低喝一声,制止了张国淦的抱怨。
就在这时,远远地听见平山顶大寨上的守营厮卒回话了。
“呦,是长寿兄弟啊!你怎么从这边上来了?骆驼山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兄弟此来,就是为这档子事啊!骆驼山那边有新情况,我家主子爷特意叫我来,向贝子爷禀报呢!”
“有啥情况你说吧,我们帮你转达!现在天色已晚,贝子爷早有军令,日落以后不能叫人靠近寨门!”
“兄弟,是我,赵长寿,不是外人!我家主子爷叫我禀报给贝子爷的话,只能当面跟贝子爷说。你不让我进,我怎么说?!耽误了我家主子爷的大事,你们谁能负得了责?!”
赵长寿的这个话说完,山顶上的守卒一片沉默。
而此时此刻,杨振领着三哨火枪兵与一哨掷弹兵,也已经穿过了幽暗的树林,渐渐来到了林子的边缘。
赵长寿与平山顶大寨上守卒的对话,清清楚楚地落到了他的耳朵里面。
看着林子外面十几步外的赵长寿一行人,再抬起头看看不远处那高达数丈的峭壁,杨振又一次忍住了立刻发动强攻的冲动。
赵长寿站在其下,与上面守卒对话的地方,是西屏山西南边缘唯一一个崖壁破碎坍塌形成的斜坡。
满鞑子在西屏山上的平顶上树立的木头栅栏,在这里无法立足,被移到了半山腰处,就卡在唯一的斜坡入口处,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怎么办,都督?要是一会儿复州城外的炮声停了,咱们这边一打起来,多尔衮、阿巴泰、济尔哈朗、孔有德那些人肯定能听到。一旦他们要是派人赶过来救援,今晚的事情,可就不好善了了!”
跟着杨振前来攻打西屏山大营的张臣等人,已经从赵长寿那里了解到了此次南下征剿金海镇的满鞑子各旗王公贝勒都是谁了。
往常,这些人中的一个率军攻打辽西或者攻打宣大蓟北,都已经叫大明朝的各路边军难于应付了。
如今,这些人齐聚多尔衮的麾下,一起来到了复州城外,怎不叫人担心?
连张臣这样的人物,从赵长寿的嘴里了解到满鞑子前来征讨自己们的各旗王公贝勒之后,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暗自庆幸劝杨振出了复州城。
要不然,后果难料。
此时看看天色将晚,万一等到复州城外的炮击入夜以后停歇了,那么他们对西屏山的攻击,就将引来复州城外的满鞑子,后果也难预料。
“再等等看!”
杨振这话刚说完,就听见不远处沉默了半晌或者商量了半晌的山顶守卒又回话了。
“好吧好吧,长寿兄弟,你可记住了,今天你可欠兄弟一个人情啊,将来兄弟求到你那里的时候,你可别说不认识我啊!”
“呵呵,好说,好说,有机会兄弟请哥几个喝酒吃肉!”
山顶守卒与赵长寿说话之间,两扇沉重的原木寨门吱嘎吱嘎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