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能在收降安应昌部的问题上耽搁太久,因此看着安应昌点了点头,对他说道:
“既然如此,本都督便接受你们的投降,本都督麾下有汉人,有蒙古,也有剃发归附过满奴的二鞑子,不管是什么出身,到了本都督的麾下,只要诚心效力,本都督自当一视同仁。”
对于在自己的军中收降一批朝人军将,杨振之前并没有仔细想过,而且本能地有一种抵触的心理。
但是事到临头,面对安应昌及其部下这一支可用的力量,他不想这么做,也得这么做了。
这些人是朝人当中的抗虏斥和派,他们心向大明,你要是不由分说,把他们都杀了,将来要想在李氏朝鲜内部找到盟友,可就难上加难了。
杨振正想着接下来如何收编安置这批人,却突然听到跪在地上的安应昌开口说道:“启禀大明征东将军左都督,末将开门归顺,乃是为了消除误会,迎接王师,并非投降归附都督。”
“你说什么?!”
“你他么找死!”
安应昌的话,让杨振一惊,然而杨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跟在他身边的张国淦、郭小武,已经忍不住手按刀把,对他横眉冷目出生怒斥,就差抽刀相向了。
“都督容禀!”
安应昌眼见自己的话一说出来,眼前的明军都督杨振脸色骤然变得阴沉无比,而杨振身边众将士,更是突然间端起了那一杆杆可以随时击发且威力出乎他想象的火枪,顿时也有些急了。
只见他跪在地上接连叩首说道:“都督容禀!小国本是大明藩属,即令小国王上,原也是大明臣子。今日开门迎接都督,乃是末将率部恭迎王师,不是投降,乃是反正。末将所部,愿为都督之友军,愿助都督入汉阳,除奸党,清君侧,扫除腥膻,扶正去邪!”
“除奸党,清君侧,扫除腥膻,扶正去邪?!”
安应昌的话,让杨振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
他一个驻扎在江华岛南部鼎足山城上的守御千总官能有这般见识?
就算他有这般见识,若非其心中早有盘算早有这样的设想,他又岂能在自己的面前信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说,李氏朝鲜的御营武人之中,已经有人在预谋发动清君侧的行动,已经有人预谋胁迫李倧,拨乱反正,重回大明怀抱了?!
杨振完全没有料到,他到江华岛上来,居然会有这样的惊喜。
如果这是真的,那倒是可以大加利用一番了。
杨振环顾四周,先是挥手示意自己这边平端火枪等候命令的人马放轻松,然后看了看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安应昌及其麾下数百人,最终目光又落在安应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定定地看着他,说道:
“安五伦,是你什么人?”
“啊?!都督如何得知末将族兄的名字?”
“安五伦,是你的族兄?!”
“正是!”
“那么,你与沈器远可曾认识?”
“都督都督如何知道沈总戎的名讳?!”
杨振与安应昌你一言我一语的快速对话,如同打哑谜一样,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其他人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但是杨振通过自己的询问,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此刻面对安应昌的反问,他只是哈哈一笑,并未回答。
而是看着满脸震惊的安应昌,缓缓地蹲了下来,就蹲在安应昌的面前,看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清楚的声音说道:
“本都督如何得知沈器远的名讳,这个你不必多问,你且说说,沈器远沈总戎,是否已有清君侧的预谋?”
看着杨振似笑非笑的面容,乍闻杨振最后说出来的问题,安应昌登时惊恐万状。
要不是杨振瞬间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安应昌差一点就当场站立起来。
只见他如同看见鬼怪一般地看着杨振,最后环顾了一下左右,终于张口结舌地说道:“都督,都督这话,从何说起,沈总戎是何等人,岂会与末将这等微末武人,共谋此等事?”
眼见安应昌如此模样,杨振岂能猜不中其中的缘由?
既然安应昌想保密,那么杨振也就不当面戳破这个事情了。
于是,看着神情有些慌张的安应昌,杨振叹口气,然后好整以暇地抛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好吧,既然你不愿在此说,那么本都督在此也就不多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安益信是你的什么人?!”
“谁?!都督,都督说的是谁?!”
“安益信!”
“若非另有其人与犬子同名同姓,那么,都督所说,便是末将犬子。只是,都督从何得知犬子名字?”
“哈哈哈哈”
杨振见自己抛出的问题,竟然真的震住了安应昌,而且安益信竟然是安应昌的儿子,杨振顿时长身而起,哈哈大笑起来。
杨振哈哈大笑一阵,然后附身将安应昌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对他说道:“准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