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柳的,你好大的胆子!我韩润可是奉了定海大将军和硕郑亲王的命令来的,你将我拒之门外,可是要阴谋造反吗?!”
原来韩润在柳林粮草营外围等候了一阵,不见柳林的回音,便带着从人硬闯了进来。
驻守粮草营外围的朝人步卒,见了这个剃发结辫清人装束的韩润硬闯,也没人敢硬加阻拦,结果,就叫他一路闯到了柳林下榻的小院门外。
守院门的兵卒,都是柳林这个平安道兵马节度使最亲信的部下,又知道自家的节度使大人正在里面与诸将议事,当然不会放韩润进去。
于是,韩润就在外面跳脚大骂上了。
“啊呀,原来是韩通事韩大人亲自来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听见了韩润的叫骂,柳林迅速结束了议事。
他先叫众人待在自己的室内不许轻动,随即提着灯火,迈步来到院中,正看见韩润在往院里硬闯。
“哼,姓柳的,你好大的胆子!”
有了柳林发话,守院门的兵卒自然不再奋力阻拦,如此一来,韩润及其从人立刻进到了院中。
一见到柳林的面儿,韩润就大声说道:“定海大将军和硕郑亲王爷有令,命尔等朝人兵马立刻出城,迎战来犯之敌,夺取镇江门码头,夺取沿江停泊之战船。尔等朝人兵马,须速速起行,尽数出战,不得有片刻迟延,违者,以军前抗命论处!”
“该死的叛徒,他日必不得好死!”
“什么人?!谁在说话?!”
韩润传达了济尔哈朗的命令之后,柳林也没有来得答话,藏于他身后屋内的崔孝一,却忍不住心中愤慨,脱口而出,骂了韩润一句。
结果,恰好被已经起了疑心的韩润听见。
正在火头上的韩润,对这样的辱骂最是敏感,随即大声呵问了起来,并且抬脚就往柳林身后的房门走去。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崔孝一是也,你待怎地?!”
就在韩润绕开柳林,三步两步踏上房前的台阶,将要推门而入的时候,房门突然从门内打开,一个身材高大、年过五旬的壮汉从门内迈步而出,手按刀柄,对韩润这么狠狠说道。
这人正是方才力劝柳林在城内举兵响应林庆业的崔孝一。
在原本的历史上,崇祯十三年年底的时候,崔孝一听说清人要征调朝人兵马到辽西助战的消息,便写了密信给林庆业,力劝林庆业趁机举兵造反。
结果,他行事不密,所托非人,他给林庆业的书信被人揭发,他本人随即弃官,逃往登莱去了。
但是这一世,因为杨振的江华岛之行,沈器远、林庆业等人有了杨振的支持,也有了足够的底气,所以,还没等行事不密的崔孝一主动联络林庆业等人,沈器远那边就已先一步联络到了一直主张抗清的他。
是以,这一世,崔孝一一直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随便乱写书信劝人反清,也因此得以加入了押送粮草的队伍,进到了镇江堡城中。
只是他脾气耿直刚烈惯了,到最后仍然没能隐藏得住自己的态度,听见朝人出身的韩润在外面趾高气扬一句一个“尔等朝人”,实在有点忍无可忍了。
却说崔孝一盛怒之下推门出来,一下子将之前聚集在柳林室内的其他文官武将们,也暴露在了韩润的面前。
韩润一看,这还了得,柳林召集诸将深夜密谋,这不正是要谋逆的前兆吗?
就算不是,自己也能告他们一个谋逆,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念及此,韩润立刻大声叫道:“好啊,好啊,果然是你崔孝一,还有你黄一皓,本官早就认为你们心术不正,对我大清阳奉阴违。
“只是先前我大清正当用人之际,郑亲王爷和敬谨贝勒不欲与尔等大动干戈,却不料今日你们竟然夤夜聚会图谋不轨!信不信本官首告你们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