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朕的中宫皇后,还有东宫大福晋,可还安好?”
“启禀皇上,奴才离京之日,去到凤凰楼下,向皇后娘娘辞行,娘娘说宫中无事,叫奴才转呈皇上无须担心。唯有一点,娘娘委托奴才转呈皇上,说当初——”
在黄台吉的喝问下,赫舍里希福扛不住压力,便把其离京之际向中宫皇后辞行时的情况说了出来,只是说到一半打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合适了。
“朕的皇后说什么了,当初如何?!”
“娘娘说,当初皇上派人回盛京去传召鲍承先等学士赶赴军前效力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乱嚼舌根子的,把皇上招降杨振的条件以及杨振归降的条件走了风声,竟然传到宫中传到宸妃娘娘那里去了,以致宫中谣言四起——”
“什么?!——什么谣言?!希福你说,什么谣言?!”
黄台吉听见赫舍里希福说的这个话,突然一下子就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满脸怒色地指着希福呵斥了起来。
赫舍里希福见状,连连叩首,一边斟酌着用语,一边吞吞吐吐地说道:“有谣言说,皇上为了招降杨振,可能会将宸妃娘娘,将宸妃娘娘赠予杨振!”
“是谁?!是谁造谣,朕要杀了他,朕要杀了他!”
听见赫舍里希福所说的话,黄台吉顿时如同遭遇了五雷轰顶一般,再一次暴跳如雷,随后在大帐中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腰刀,锵啷一声抽出来,对着空气一通左劈右砍。
把跪在地上的马喇希与赫舍里希福吓得噤若寒蝉,唯恐黄台吉手里挥舞的腰刀劈砍在自己的身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在听闻有此谣言之际,就已下了懿旨彻查,几个月来宫内宫外,已诛杀了数十人。”
“朕的宸妃呢?朕的东宫大福晋呢?现在怎样了?!”
听闻皇后哲哲已经因此诛杀了数十人,黄台吉的怒气总算略略收起来了一些,当下拿刀指着赫舍里希福再次厉声喝问起了海兰珠的现状。
“这个,宸妃娘娘自从得知有那样的谣言,即终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奴才此次向皇后娘娘辞行之际,娘娘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嘱咐奴才返回之际,务必从皇上这里请得一封亲笔手书,好向宸妃娘娘澄清,皇上并无拿宸妃娘娘招降杨振之意!”
“朕绝无此意,朕绝无此意!”
黄台吉听见赫舍里希福最后所说的话,仿佛将希福和马喇希两人先前禀报的广宁城丢失那样的大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心里装的已全都是海兰珠。
“不,朕不需要你这个奴才转递手书,朕要亲口告诉朕的东宫大福晋,朕绝无此意,莫说拿一个杨振一个金海镇来换,就是拿整个南朝来换,朕也绝对不会拿朕的宸妃来换!”
黄台吉先前还在犹豫到底该怎么办,是该容忍镇江堡城暂被杨振兵马盘踞,还是该当暂时容忍辽西的广宁城被祖大寿吴三桂等人夺取。
但是到了此时此刻,听说自己的爱妃海兰珠,竟然因为一个谣言而终日以泪洗面,甚至可能会因为一个谣言而对自己产生误会之后,他立刻做出了取舍。
“朕要马上返回盛京,朕要马上返回盛京,朕要马上见到朕的东宫大福晋,马上见到朕的宸妃!”
已经四十九岁的黄台吉,此时竟然像热恋中的男女一样,一听说自己的爱妃海兰珠有可能会对自己产生天大的误会,立刻就魔怔了一样。
甚至连镇江堡城外的十数万大军都不管不顾了,当场就要收拾行装,哭着喊着涕泪皆流,要求立刻启程返回盛京城去。
然而,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黄台吉在自己大帐中状若疯癫的表现,很快就引来了先前被撵出去的内秘书院大学士鲍承先、内国史院大学士刚林以及众多亲信侍卫臣子们的集体觐见。
而到了这个时候,黄台吉决心已定,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叫了众人进来,让赫舍里希福个马喇希重新将辽西发生的情况述说了一遍,然后当众做出了自己准备马上返回盛京的决定。
众人守在大帐外的时候,早就听到大帐中黄台吉的几次咆哮与怒吼。
原来还不知道黄台吉到底是因为何事如此怒气冲冲的王公贝勒大臣们,此时听了赫舍里希福和马喇希讲述的西线情况后,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黄台吉的决定了。
好在跟着黄台吉围困镇江堡的诸多王公贝勒大臣们的劝说,也打消了黄台吉要求的立刻马上返回盛京的念头。
毕竟,镇江堡城外的十几万兵马与跟役阿哈,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问,一走了之吧。
于是,到了当日巳时前后,镇江堡城西清虏镶蓝旗大营那里就出现了杨振等人看到的诡异一幕。
只是这其中的详情,目前杨振他们,自是无从得知。 3931/103865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