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都督与洪都师、锦义伯东西对进之下,十数万精锐之军泰山压顶,东虏必无幸存之道理,届时——”
“沉大人——”
杨振见沉迅越说越康慨,越说越激昂,连忙出声打断了他。
因为杨振发现,沉迅所说的情况跟自己所了解的原时空情况有所不同,好像与清虏决战于辽沉的事情,变成了自己跟辽西兵马的事情,这可不行。
不管朝廷调集来的九边兵马对自己有没有大用,他们都应该在决战之际调到关外前线去。
一来,只有在西线集结了足够多的大明军队,才能在西线牵制足够多的清虏兵马,这样一来,自己才好从东线和南线取得大的突破。
二来,调集九边兵马的过程将是一个花费大量时间的过程,至少还能给自己赢得几个月甚至是半年的部署和准备时间。
所以,他一听味道不太对,立刻就打断了沉迅,然后对他说道:
“关外虏势已弱,这话没错,自从今年初清虏从镇江堡撤兵以来,未在辽西、复州、镇江堡等地发动新的攻势,即是明证,所以沉大人你的判断没有错。
“然而,与关内流贼相比,关外虏势虽被削弱,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以金海、宁锦两路兵马之力,试图毕其功于一役,平灭东虏,恐怕依然力有未逮啊!”
“那么,都督的意思是?”
被杨振打断了康慨陈词,沉迅心中有些不快,耐着性子听完了杨振的说辞,他脸色沉了下来。
当然,沉迅也听出来了,对于朝廷用兵于辽沉,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平灭东虏的想法,杨振虽然态度消极,但并不是坚决反对。
所以,尽管他听出杨振话里话外充满了畏难与推脱之意,但是并没有因此马上翻脸,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住了情绪。
“我的意思是,朝廷与清虏决战于辽沉,虽然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决战辽沉,事关重大,我们一着不慎,恐前功尽弃,满盘皆输,还是要从长计议为好。”
沉迅原本已经蓄势再发,准备以朝廷大义甚至是君臣大义来责成杨振接受朝廷意欲决战辽沉的想法了。
但是他听完了杨振的这个答复之后,顿时松了气,原本目光炯炯大义凛然的神色也在一瞬间垮了下来,先是长叹了一声,然后摇头苦笑着说道:
“从长计议?呵呵,呵呵,在下岂会不知决战辽沉事关重大?若是能够从长计议,在下亦愿有了十足把握再行此举。
“然而,都督,实不相瞒,以今日关内情势之严峻,与清虏尽快决战于辽沉,势在必行,已经拖不下去了。”
沉迅说到了这里,看了看已经默然不语的杨振,又看了看其他几个神色各异的金海镇将领,随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一者,杨阁部病殁之后,关内流贼纷起,秦晋、中原、湖广、江淮,乃至于山东河北,遍地烽烟,朝廷若不调蓟辽关外兵马主力南下,已不足以平灭事态。
“二者,从宣大到蓟辽,以至于关外,备虏兵马多达十数万,尽皆为东虏所牵绊,十数万兵马空耗钱粮,年复一年,于情于理,岂能继续?
“三者,要调蓟辽与关外兵马南下平贼,非先平灭东虏不可,否则就是弃关外千里之地于东虏之手,列祖列宗,天下臣民,必不能容。”
说完了这些话,沉迅看着频频点头若有所思的杨振,停顿了一会儿,但见杨振始终不接话,于是又说道:
“此三者,天子难以言之于口,内阁难以诉之于众,本兵难以书之以公文,故而特遣沉某人过海前来金海镇面见都督。
“沉某此行肩负之钦差有二,其中宣旨嘉奖都督并押俘入京,只是其次,而以此次平虏之事商之于都督,方是头等要务。
“都督有何难处,也可说与沉某。沉某能为都督解答的,必定知无不言。沉某不能为都督解答的,必定转呈本兵,上奏御前。”
杨振见沉迅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登时觉得自己也没有继续端着架子故作畏难姿态的必要了。
“沉大人,与清虏决战辽沉,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是出自圣意,还是本兵之意?”
“圣意如此,本兵之意亦如此。关外兵马占用朝廷大笔钱粮,却迟迟不能平灭东虏,这个局面已不能再延续下去。”
“既然圣上之意,与本兵之意皆如此,本都督自当奉旨而行。然而——”
杨振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而沉迅闻言,得知杨振愿意奉旨而行,顿时大喜,从座位上突然站起,冲着杨振躬身一揖,大声道:
“金海伯奉命唯谨,公忠体国,诚然国之干城也!此战平灭东虏,都督功业必将彪炳史册,如此,封侯之事,则易如反掌耳!”
“沉大人,你且等我把话说完——”
眼见沉迅这样说,好似平灭清虏已经板上钉钉一样,与此同时自己的条件还没提出来,杨振连忙打断他的话头,补充说道:
“朝廷若是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