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看别人都是康慨激昂地领受命令,获准扩编,而自己这边几乎插不上什么话,登来西路协守总兵官吴朝左有点着急了。
而且看看时辰也确实不早了,军议从上午开始,现在都已是午后了,眼看日落在即,就要散会了,吴朝左认为无论如何也得要个指示,否则自己远道而来岂不是白来了。
“呵呵,正要说登来西路。”
“请都督示下!”
吴朝左连忙站了起来。
“你登来西路现有多少人马?”
“回禀都督,现共五营十五哨四千五百人,皆为步卒。”
“皆为步卒?”
“是这样,都督,卑职麾下原是牢城营的底子,后来在城皇岛、砣几岛设立隔离营,人手实在不够,就按总镇府指示,招募了一些流民青壮,凑了一千五百人,分作两个隔离营。”
吴朝左听见杨振对登来西路情况貌似有所不满,立刻便解释了起来。
“再后来,卑职奉命,赴任登来西路,获准可就地开荒安置三千户流民为屯垦户,并可从每户抽一丁为兵,卑职登来西路旗下才一举扩建为五营,每营三哨,共十五哨四千五百员。”
“辅兵呢?”
“卑职麾下牢城营里,原有一批清虏鞑子充任奴工,而今人数仍有上千,是以各营未曾征召辅兵,营中各种杂役,除了正兵之外,主要由奴工们承担。”
“嗯,很好。辅兵应付钱粮少,但是平时能不征的话,还是不征的好。你们登来西路并非四战之地,有四千五百名正兵,去管那些隔离营,维持住,不出乱子,就是一功。”
“卑职明白!”
“本都督听说,东昌府兖州府那边的乱子平定了,李青山已被拿送京师处以凌迟示众,预计很快就又有大量流民东来。”
“回禀都督,目前依然如此。卑职这次临出发之际,就听说已有大批流民东来,到了咱们设在潍县西的几个救济营地了。”
对于杨振的提醒,吴朝左马上就作出了反应。
因为登来西路各处救济营一直处在登来地区的最西边,鲁西南方向、北直隶方向,包括中州、淮北方向,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往往最先感受到。
“李青山在兖州府、东昌府一带聚众作乱的时候,汇集了北直、中原、山东、淮北大批的流民,正月里朝廷调了大军围剿,彼处数十万流民一夜间树倒猢狲散,结果流民东来乞食,也让咱们几处救济营人满为患。
“救济营?”
自从登州府的疙瘩瘟疫情消退之后,杨振对登来地区的瘟疫情况以及救济、隔离、检疫等事务,一直也没再认真了解过了。
虽然过去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偶尔想起来仿佛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如今再听见登来西路治下的人马,仍然每天都在忙碌这些事情,他稍稍有点意外。
“是的,都督,是救济营。咱们登来西路在潍县西各路口拦路设有几处救济营,救济营主要是设粥棚,多少给饥民一口吃的,也给染病的看病给药。”
吴朝左见杨振似有不解,又见在座的其他几个总兵皱着眉头,面带疑问,好似登来西路干的不是啥正事一样,于是连忙解释。
“救济营是第一关,在几个救济营之外,咱们在潍县后方还设有几处隔离营,救济营死不了的,没啥大病的,咱们就将那些有家有口的,登记造册,然后送入隔离营。
“在隔离营观察七天,有染病的,往往三两天内就发病死了,七天不发病,就是没带病,咱们就会继续派人将他们押着往后方送,剩下的,各位总兵应该就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吴朝左没再往下说。
但是在座的人,包括杨振在内,都知道接下来就是转送各地屯垦安置去了。
金海镇能有今天足食足兵的局面,其源头,其实就在这里。
“这么说来,登来西路将士们不容易,吴总兵确实是辛苦了!”
“这都是都督当初指挥有方,卑职是照单抓药,不敢居功。”
“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事情是你们办的,功劳就是你们的,这一点我杨某人还是分得清的,这回你临走之前,给我拉个单子,潍县救济营、隔离营,还有你麾下将士,有功该赏的,本都督必定要好好奖励!”
这些奋战在防疫一线的,其功劳不在冲锋陷阵的将士之下。
别人或许不清楚,可是杨振这个穿越客,可是异常清楚的。
“这个,既然都督这么说,卑职这里的确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卑职有个本家,也不是真的本家,因为是同姓,又处得来,就联了宗,去年秋天慕名到了咱们潍县的一个救济营,见了咱们的救治处理办法他大感惊奇,又深为认同,于是就留了下来。此人深通药理,懂得多种瘟疫救治之方,是个人才,卑职以为,都督应当对他委以重任。”
“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