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哈喇把兔的答复,杨振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张臣。
这个时候,就见张臣也正看着自己,并且冲自己点了点头。
意思仿佛是在说,这个哈喇把兔说的没错。
而这也就意味着,张臣他们也已从别的俘虏嘴里确认过恩格图和额罗赛臣的身份了。
杨振见状,随即收回了目光,再次对着哈喇把兔问道: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如果奴才没有猜错的话,大人一定是南朝金海镇,哦不,是大明金海镇总兵官金海伯杨振!”
“哈哈,你没有猜错,我正是杨振。”
单看这个哈喇把兔的长相,完全是一副粗豪莽夫的长相,但是从其言谈答对上,杨振却发现他并非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
相反,此人粗豪的外表之下,却有一颗粗中有细的心。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今日的战场上幸存。
当然,对于这种人,杨振一直是相当反感的。
也因此,他很少主动开口招揽这种有奶就是娘、缺乏忠诚度的人。
但是与此同时,杨振也一直苦于身边缺少了解清虏内情尤其是后方内情的人。
麻克清勉强算一个,不过他是清虏旗下包衣出身,虽然懂一些女真话,但是了解的情况实在有限。
至于后来收归麾下的其他一些人,比如仇震海,金玉奎,刘仲锦,宋国辅,石明雄,甚至包括沉志祥等人,他们在清虏旗下的交际圈主要是各自所属的八旗汉军内部,多数人不仅不会说女真话,而且连听都听不懂。
而且这些人在清虏那边时的驻地,多数都在外围地区,因此他们知道的,杨振也知道,而杨振不知道的,他们也不知道。
这在过去的时候,并不是太大问题。
因为过去杨振所部人马总体上处于守势,战事多数发生在金海镇的辖区。
可是现在,情况已然有所不同了,杨振所部已经开始转守为攻了,已经将战事大举推进到清虏的辖区之内了。
尤其是这一次,杨振打下九连城之后,就计划往宽奠五堡方向继续推进了。
可是对于宽奠五堡特别是宽奠五堡以西以北的清虏大后方,无论是地形、道路,还是八旗庄屯与兵力分布,杨振及其部下将领皆所知不多。
所以,杨振现在迫切希望能有一些有分量的、出身螨蒙的清虏将领归降自己。
为此,他也不得不改变一下过去对待螨蒙俘虏的态度,眼下,除非是罪大恶极之辈,否则能够招降的,就要尽量招降使用。
因为收复辽东绝不是终点,收复辽东以后他要继续北上。
一方面,他趁势征服北山女真部落,恢复奴儿干都司辖地。
另一方面,他要在回程的路上顺道解决漠北和东蒙部落的问题。
而要做到这一点,从现在开始,就应该着手准备了。
同时在所有的准备工作当中,向导或者带路党绝对是重中之重。
比如眼前这个哈喇把兔,虽然其忠诚度十分成问题,可是他好歹也是清虏旗下一个出身蒙古部落的牛录章京,招降他不仅有利于眼前的战事进展,而且也有利于将来进军塞外部落地区。
“哈喇把兔,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那么你可愿意实心效力于我?”
“奴才愿意,奴才愿意,奴才愿意实心效力于大人!”
哈喇把兔听见杨振的问话,顿时神情激动异常,答了话后仍接连用力点头。
哈喇把兔的反应,也在杨振的预料之中。
既然他在今日的战阵之上耍滑头一心保命,不肯为清虏效死力,那么他就绝不可能是什么三贞九烈之人。
“那好,你现在出帐去,先将那些负伤被俘的满人旗丁尽数斩首了再说!”
“奴才——奴才遵命!”
哈喇把兔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就马上领受了杨振的命令。
于是在杨振的示意之下,哈喇把兔很快就被松了绑,然后被侍立在帐中的祖克祥等人带了出去。
这一战收获的所有俘虏,不论是出自恩格图麾下蒙古甲喇的,还是出自额罗赛臣麾下螨洲牛录的,一共不到二百个活口,此时都被绑缚于杨振他们所在的大帐之外听候处置。
在这些活口之中,真正的螨鞑虽然是少数,但也有数十个之多。
哈喇把兔铆足了劲,一个个砍将过去,砍坏了两把腰刀,才将那些受伤被俘的螨鞑全数斩首完毕。
等他再次回到杨振帐中的时候,已是满身鲜血,两臂几乎脱力,跪在地上气喘吁吁。
“奴才——哈喇把兔,已将螨奴四十一人尽皆斩首,前来复命。”
“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