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反复无常,反复横跳,并非好的合作对象。
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杨振自然不会为他主持什么正义。
因为李倧本人的王位就是靠着政变得来的,而被他赶下王位的人,即光海君李珲,现如今,还在金海镇的监管之下顽强地活着呢。
当然了,虽然现在李倧死了,不过杨振从未想过送一个活着的光海君回去汉阳城。
这个人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他不死,就是对朝人当权者的一种威慑。
虽然,沈器远兄弟父子与杨振的利益绑定已深,但是杨振还是打算留一手。
“好,我可以认可这个说法。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要想快速稳住局势,还要我那岳丈大人尽快选立一位李氏宗室子弟!”
“回都督的话,就在昨日,家父与汉阳文武百官,已一致拥立怀恩君李德仁继位,为权知朝鲜国事。”
“怀恩君李德仁?他是李氏宗室支系?”
“正是,怀恩君乃是成宗次子桂城君李恂之曾孙。昔成宗之时,距今已去一百五十年之久。怀恩君虽是宗室,却是宗室旁系之中的旁系,其人不仅早已远离李氏宗室是非,且在民间士林颇有仁德贤良之名,汉阳文武百官与士林君子,听闻昏君畏罪自尽,而大军择立李氏之贤者,并废除一切胡俗弊政,纷纷上书称贺。”
“呵呵,那就好。”
对此,杨振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只是沈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拥立了早已是成年人的怀恩君李德仁,还是让杨振心里略微感到不爽。
但是想到,沈氏兄弟既然敢立此人,想必就有控制此人的手段,心下倒也释然了。
一个过渡人物而已,自己丝毫不干预,倒也有助于这个海东小国尽快稳定下来。
“既然你们已有新君,那么北方二道之地的事情——”
“家父已有交代,卑职此来一者是为禀告大事进展,二者就是为此。”
卧牛岛密约之所以是密约,就是因为在这个事情上,沈器远答应的虽然爽快,但他不是朝鲜之主,光是他签字同意还不够,必须有一个有国王名义的人认定才行。
现在看来,二十五日被拥立上位的新君,即怀恩君李德仁,就是这个背锅的人。
果不其然,沈越仁说完话,很快就从随从的手里接过来一个锦盒,打开来,取出一个卷轴,然后双手递到杨振面前。
杨振接过来,打开,一目十行看完,内容正大光明,说的是朝鲜新君即位,为感谢大明朝两次再造藩国之恩,特将北方二道之地相赠为酬劳云云。
杨振细看落款,果然是权知朝鲜国事臣李德仁,而盖着的通红印章上,却是历史悠久的权知朝鲜国事字样。
杨振想了想,合上了卷轴,交给身后侍立的祖克祥收好。
对杨振来说,这就是一个凭证。
将来半岛的任何一位后继者们反悔,他都可以拿出这个卷轴说事。
虽然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的他完全可以不需要任何凭证,就从朝人那里占有土地,但是习惯了凡事要讲点道理的杨振,还是觉得有了这个凭证更好。
但凡能行王道的时候,他还是宁愿行一行王道的,哪怕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也比直接行霸道要好那么一点点。
眼见自己最关注的这个事情落到了实处,杨振的面色就好看了许多,微笑着对自己的便宜大舅哥说道:
“大军进了汉阳城,又灭了南汉山城内的清虏,想必黄海道、京畿道官吏百姓,已经没有什么反对之声了吧?”
“哈哈,确实如此,家父率大军途径黄海道时,黄州牧使尚遣人质问大军意欲何为,到了海州附近,官绅士民就已望风影从了。及至开城与京畿之地,官绅士民更是箪食壶浆、夹道欢迎,而今,京畿道、黄海道、江原道、忠清道官绅士民皆已上书拥护新君。”
“庆尚道与全罗道呢?”
“因为路途遥远,卑职启程北来时,庆尚道与全罗道恭贺新君即位的使者尚在路上。”
“那个被围在庆尚道昌原城的金自点,我那岳丈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家父已经派遣使者前去说降。”
“说降?”
杨振知道,金自点以前可是朝人大臣中铁杆的事清派,也曾是大肆屠杀朝人亲华派大臣的刽子手,这样的人怎么能劝降呢?
杨振正疑惑着,却看见自己这个大舅子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顿时恍然。
恐怕“说降”是假,而把金自点骗到汉阳城自投罗网才是真。
而这时,沈越仁看见杨振起疑,随即说道:
“都督放心,都督先前要求清除朝野官绅中主张奴事清虏之人,但为大事计,眼下未入南汉山城负隅顽抗者,皆未问罪,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家父已有全盘谋划,就在不久的将来,请都督耐心等候消息即可。”
“哈哈,我那岳丈大人,办事一向稳妥,我又有什么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