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子,你这是咋了?小爷我有那么吓人嘛!来来,站起身说话!”
赵范上前搀扶起老鸨。
饶是老鸨怯声哀求,根本不敢应:“这位爷,我们就是开门做生意的下贱人…你这得罪人不要紧,可别在花楼闹啊,现在荀谌公子放出话要你好看,我们这些人也稀里糊涂的得罪了他,你说这都是什么事?您老身子骨硬不怕什么,可我们不敢胡乱,所以说…这位爷,您还是赶紧走吧!”
老鸨不敢留客赵范,可赵范却想见见美妓。
一来二去相互念念唧唧后,老鸨急了:“我说你这人到底怎么想的?莫不是非要寻事我等?”
此话一出,龟公在旁边直接挺出自己的大光头脑袋。
“爷们,都是敞亮人,你想做什么直说!我们花楼背后可是有人的…”
也就话出瞬息,龟公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闷头倒地。
赵范瞪大眼睛,回头看去,颜真一脸不悦的模样。
“罗里吧嗦的东西…真是呱燥人!”
面对颜真的行为,赵范当即抱拳:“颜哥,够爷们,不错,不错!”
那老鸨见到赵范的随从如此悍猛,刚刚憋出来的胆心也随之消散。
只不过赵范也非强势之人,他上前揽着老鸨的肩头,顺带从衣襟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鸨的手里:“老妈子,小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瞧瞧哪个什么春姑娘苏沫离,昨个和那只公子哥藏獒怼的有点狠,是小子我的失误…今儿个不是没人嘛…所以给通融通融!”
听到这些,老鸨原本抗拒的心此时稍稍缓下一些,毕竟没人和钱过不去。
约莫三息功夫,老鸨看看地上昏头出气的龟公,再看看赵范一脸贱笑的模样,最终咬牙:“这位爷,你可折腾死老身了!”
花楼后巷,大概一百步的柳子街上,此处恬静优雅,好似一处歇养府邸,当然细说之,还真就是花楼里那些美妓的安身处,虽然这些可怜人生的秀美俊俏,可豆蔻年华之际就被卖来此地,浑浑噩噩过到二旬青华之后,以其才姿美貌诱引公子权贵们出手买下,幸运的被召为小妾,过个正常人生活,不幸的…也只能像金丝雀一样沦为玩物,最终孤亡西去。
在这柳子街的玄字户门前,两个小厮靠着石台旁的桌子打盹,忽然一阵急呵袭来,两个小厮好似那惊犬似的…立时清醒。
待看清来人,两个小厮赶紧上前:“您老怎么来了?”
老鸨瞪着一双牛蛋眼,狠声道:“老娘雇你们来看门,不是让你们在这睡大觉,万一那些美人偷跑出去,小心老娘打断你们的腿!”
一阵怒斥,两个小厮自顾点头,根本不敢多嘴一个字。
与此同时,在玄字户内,过了门庭往里走,迎面便是水岸万花丛的屏风墙,由墙两面通,竹叶林的庭廊显得别有一番风味,可以说虽然此地不过是雀儿容身的可怜地,但还算静谧雅贵,配得上那些美妓的身份。
竹叶林中间的花堂下,苏沫离一身南风丝纱绸缎衣轻轻挂在身上,那一抹苏白配上可人的哀愁,当真有着勾魂八丈远的情调。
“苏姐姐,您这是怎么了?今日一早就起来了发呆!”
随身丫鬟小离端着清茶走来,苏沫离缓了口气,以额触庭柱,哀声一语:“小离,这样的日子还得过多久?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每每与那些男人相对,我真有种…”
话不落地,一声清脆袭来,苏沫离回头看去,小离已然手松茶盏落,摔碎盘中物。
“你这是怎么了?起来,起来啊!”
苏沫离一个急身,上前搀起小离,饶是小离泣声:“苏姐姐,你可不敢有什么想法?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
对于这番泣言,苏沫离心里也很酸,想她少时逃灾,凭借一副好骨面被人骗了来,加上善心,收留了孤儿小离,以做姐妹情谊。
小离抽噎两声,道:“苏姐姐,当年不是你,我早已饿死在冀州城外,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法活了!
“好妹妹,别说这些话,起来,起来!”
苏沫离缠身往起,可这小离也算刚性子的姑娘,不知那口劲抽风,她忽然抬头直硬的说:“苏姐姐,我也知道你不容易,陪那些臭男人,他们根本不拿正眼看您,要我说…咱们找个机会逃走吧…”
“什么?”
苏沫离一惊,她显然没想到小离会说这话。
可小离泪痕满面的坚定模样不像作假。
“苏姐姐,这些年我也攒了些钱,咱们找个机会偷偷逃走吧,讨一个小宅子,我会做刺绣,煮茶,这都能讨生活,姐姐,我不想你有什么事…”
只是话不逢时惹祸来,这小离梗着性子说出的话正好被进来的老鸨听到。
但见老鸨引着赵范顺着竹叶林庭廊走来,偶然听到什么逃不逃的字,老鸨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