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城头静谧无声,显然是被左校的气势给震住。
可实际上不然,以张迁为首的护民队伯长们在赵范出现后,直接无形退位,把赵范当做主心骨,现在城下贼人叫嚣呼呵,他们也都齐刷刷的转首看向赵范,那意思不外乎让赵范代为出头,扬起真定县老少爷们的威风。
“少公子,少公子,您怎么不说话?大伙都等着您壮声势呢!”
眼见昨夜威风凛凛的赵范此刻踌躇不定,连个话都没有,张迁赶紧低言示意。
可赵范正打算偷摸钻入人群,不成想被张迁点个正着,一时间他满脸尴尬:“这个…咳咳…贼人有点多啊…我感觉…就是…嘿嘿…让我缓缓…让我缓缓…寻摸寻摸该怎么回答…”
听到这话,张迁等人顿时目瞪溜圆,显然被赵范的话给激了个蒙神,而且在赵范吞吞吐吐时,贼阵前的左校再度呼呵。
“怎么着?偌大的县城…连个会放屁的爷们儿都没有?老子真怀疑你们是不是没有带把的汉子…如若没有,立刻出城,就地叩首臣服老子,省的老子动刀…”
撂出一浪更比一浪高的狂妄话后,左校满脸傲然的看向身旁,那杨奉脸如茄子根,不知在想什么。
“杨奉…这便是你们两次落败的真定县骁勇之辈?确定你们昨夜没有撞错墙头?”
“左大头领…小的…”
面对左校的嘲讽,杨奉完全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发生,一时间,杨奉难以解释。
毕竟昨夜他亲身从东门冲杀时,两员骁勇青汉突降战场,在狗叫春的声音带领下,他坚持不过两合,便败落于阵中,若非逃得快,只怕他的脑袋已经挂在城墙上,至于郭大贤如何被缚?杨奉昨夜没有跟随出击,也就无从得知。
见杨奉不应声,左校冷笑转头,重新看向城头,让后使劲唾了一口,拔刀发令。
“小的们…听老子的令,准备…”
尾声还未落地,城头总算放出一声响屁。
“哪个二愣子叫唤…敢说真定县没有爷们?有能耐你往前走一步,小爷滋你一脸,保证你喝到新鲜不隔夜的龙井茶…奶奶个腿儿…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小爷可比泥人还刚强…你个贼种龟儿子的…来啊…小爷怕你个毛线!”
城垛后,赵范受不了众人目光的灼烧感,加上左校狂妄过火,几乎是压在真定县脑袋头上拉粑粑,还得逼着真定县老少爷们说他的粑粑香,在这种局面下,赵范只能横心憋劲,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他也得充到底,于是赵范哆嗦两下,再度登上木梯子,冲着城下的贼种叫唤起来。
可惜赵范的声调气势比起左校的牛音要差上三个度,以至于声威之力根本没有发挥出来,反倒有种老娘们撵鸡子上架的感觉,流里流气不拐弯,除此之外,张迁、王藩那些个伯长听了,也都心中暗愣,两眼突眶,显然被整的有些神游天外。
“赵公子这话什么意思?滋你一脸?这算什么事?”
“以前没听过,莫不是新的叫阵法?还是什么新阵法?”
“这赵公子该不会又丢魂了吧,贼人的刀子都快砍到脖子上了,他还请人家喝茶?我的心有点凉啊!”
也就一息不过,王藩、张迁这些护民队的汉子们再度暗议起来。
当然,城下左校的贼众也都狐疑满满,尤其是杨奉,他皱眉思量须臾,才犹豫道:“左大头领,城头有人回话了,听着意思…应该算是回你的叫阵?不过这个滋你一脸算什么?龙井茶?那玩意儿不是喝的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
左校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加上他性急火爆,三句话不脱口,他已经抄刀前指,手下各棚目的弟兄立时前出,做出攻杀的态势。
城垛上,赵范叫阵挑威一合,面色强撑,可心里早就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从侧面看去,汗水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几步外,朱灵眼尖心细,知道赵范心气不稳,赶紧急奔上前,低声道:“少公子,某请战,以二百青壮结队,携公子之威,迎击贼众!”
“二百人?朱哥,是我发烧了,还是你头昏了,下面得有多少个二百人?你就带二百人出击…这未免太冒失了!我…我不懂战阵,可我不是瞎子啊!你这…”
赵范声颤不定,但朱灵沉言再出:“公子放心,某已看清贼众的态势,不过一群蝼蚁之众,只要拿住贼首战阵气势,其它无需怯怕…”
眼瞅朱灵说的坚定,赵范心里犹豫时,早就忍耐不下的张迁也从旁道:“少公子,不能再拖了,否则贼势大起,咱们可就处于更加不利的位置,所以某愿意助战朱兄弟!拼他个死活!”
“老子也愿意!”
王藩等几个伯长纷纷请声,眼瞅众人群情爆发,赵范这个二把刀子才算松口,末了他还交代:“朱哥,诸位,都小心点,实在打不过,咱们可以…可以撤回来…慢慢磨…真的…撤回来…不丢人…就算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