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刘子惠瞧此,骤然惊蛰:“快,拦下蒋俊,拦下蒋俊!”
纵然刘子惠急声下令,可郡兵到底归统蒋俊,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突起乱为,这些人皆迟钝三分,再行出手时,蒋俊已经平赵范三步之距。
只是蒋俊忽及了赵范身旁的胡车儿、张合二人。
此二人一有千斤神力,一为将来的统军战将,论胆有胆,论识有识,区区一个胥吏世袭的贪心种,怎么可能伤之赵范丝毫?
也就一言放肆迎风出,张合、胡车儿同时箭步奔上,随之电闪影进浮面,堂中的人全都睁大眼。
瞬变中,张合、胡车儿齐手落了蒋俊腰刀,再一力强出,送其飞离地面,向后飘去。足足一息,蒋俊撞到堂中立柱上才算停下。
“噗通”声落,蒋俊喷血倒地,生死不明。
再看赵范,他已经被堂内冲来的朱灵、颜真二人给拖在身后。
当然赵范经历多次事祸,比之先前要有长进,纵然他被蒋俊的袭杀吓得心胆乱颤,可大事在前,轻重必分,故此他急急喘息,一骨碌爬起,让后冲着刘子惠叩首。
“大人息怒…子混行,揪罪遭袭…此乃人之过,人之过!”
如此反应只把刘子惠吐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再看张扬,他几欲强出拿下张合、胡车儿的令话也都止住,毕竟主家认罪了,还是认的官家罪,他们若强拿府院从人,在门庭方向百姓看来,简直就是作威到上。
一息不过,张合骤然反应赵范所为,旋即一扯胡车儿,二人齐齐跪下,同声自请。
至此,这蒋俊的袭杀算是被赵范给彻底刹住口风,那田丰见状,心缓一息,感慨赵范机敏长进后,立时借事上言,苏沫离则泣声泣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府堂成为赵范一家言的院落。
最终,刘子惠明白,赵范非寻常官绅儿,手下田丰等人有勇有谋,加上之前那五千石粮草的好意,他退步了。
几番落言后,刘子惠以揪罪不清为由,将赵范、马台、蒋俊、杨丑、穆顺等人一起收押入府,张扬知道这是折中的办法,故而不议,而田丰稍有思量,便清楚这场请令的胜负何在。
于是乎,田丰请退,带着苏沫离、张合等人跪堂拜离!
牢中,赵范独待囚室一间,看着对面的杨丑、穆顺、马台等人,他贱笑不止。
“大兄弟,怎么样?这回舒坦了吧!”
面对嘲弄,杨丑字语不出,他知道自己不是赵范的对手,一旁的穆顺、马台二人早就被打服,怎敢再冒事?
眼看之前的官贼混子全都不吱声,赵范感觉很无趣,便回身靠着囚栏坐下。
“唉…你们这都是什么世道?官贼,流贼,强盗…看着一副副人样,实则都是混账…要我,有一身气力干什么不行?真是造生人人不同啊!”
也就话落,囚道大门方向,刘子惠、张扬进来。
听着赵范的话,二人面色阴沉,杨丑、穆顺二人瞧之赶紧跪下请罪,马台则不住的叩头刘子惠,以求饶命。
但是二人没有应这些混种,直接走到赵范的门前。
“赵公子,这下你满意了?”
闻听这话,赵范笑看张扬:“都尉,为何不是您满意了?”
“你…”
“嘿嘿!”
赵范来笑语,看似无怒无气,实则如深潭,让张扬瞧出丝毫根底。
“张都尉,我那八戒哥过,你是个有勇有略的人,可这样一个人却带出来贼兵,唉…不知是世道错还是人心错,还是…”话半语顿,赵范笑意消失,张扬则面沉更重。
“还是张都尉您的错?当然,我不过是官绅儿,臭名浪下,但是有句话在此相告都尉…”
“你还想做什么?”张扬心中已然敌视赵范,可赵范却不以为意,他探首近前,以声不出三饶腔调提点:“张都尉,世道不平,灾祸连年,你纵然有勇有略,却不稳麾下之心,你能走到哪?面对强大的胡人,你又能追击剿灭多少?”
如此浑言入耳,却让张扬、刘子惠同时惊蛰,他们都从这话里听出来根本。
一时间,张扬沉默,刘子惠缓息:“赵公子,事已了,本官会善后所有事宜,您可以走了!”
“无碍!”赵范笑笑:“我本就是来人,不在乎些许名声,刘大人你自便即可!”
“若你要求如此,又为何行之前堂请暗作?”
刘子惠明显有些怒气,因为这事,他的脸面被打,张扬的脸面被打,杨丑、穆顺二人必遭军罚,蒋俊性命难保,马台官位必削,如此牵连,怎能是赵范一言风话遮挡?
但是人不行其路,何以明其想?
赵范贱笑一二,抱拳:“为何这般?若真要,路…谁都走的通,非官家独大,我虽来,却要善后稳身,仅此而已!”
话毕,赵范躬拜一礼,刘子惠只得打开牢门,任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