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孟佗、邓広冒雨拔营,向洛阳赶去,至于劫掠的糜氏商货,着实给孟佗的官路帮了大的忙,当然这是后话了。
只不过雨夜凄冷,孟佗、邓広这些人是带着富贵撒丫子没影,可赵范却像孙子似的在林道路上摸索。
不知废了几个时辰,赵范总算从那沟坡里爬出来,来至路上,他顶风迎雨,叫骂发泄,害怕惹来附近林中的狼豺虎豹,可闭上嘴巴又不是他的性格,故而在这样的矛盾中,赵范憋屈满腔,足足走到后半夜,他才算看到林道尽头的空旷处有明光散开,一时间,赵范欣喜不已。
“奶奶个腿,老有眼,总算有人烟了…总算有人烟了!”
叫唤中,赵范一溜烟朝着明光散发的地方跑去,足足半里地,赵范来到近前,大眼瞧之,乃是一座破庙。
“庙里的爷们…劳烦开开门…”
此时赵范冷饿交加,也顾上不什么怕不怕,一连几声大吼,庙门被人从里打开。
庙殿内,几堆篝火燃烧着,一众老弱腐儒围聚几堆取暖,门前,几个面黄肌瘦的青岁汉子手持哨棍警惕的看着赵范。
“哥几个…”
赵范看着几名青岁的沉面,再瞧瞧殿里情况,他知道自己碰上流民灾人了,瞬间,他怂了一口气。
“这人穿的衣服如此好,肯定是官家人,不如切了他!”
对眼中,青岁人堆里冒出这么一句,赵范听了,哆嗦的差点尿出来。
“哥几个…子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要么我这就走?”
赵范赔笑挪动脚步往外,结果里面传来一老妇的声音:“淳儿,你们挡着门作甚?这灾年之际,都不容易,大雨碰见了…就让人家赶紧进来!”
老妇发话,青岁当间一二旬左右、额角带疤的爷们这才闪开门,放过赵范进门。
见此,赵范赶紧抱拳道谢,随后他畏畏缩缩的进到庙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蹲下,结果那篝火前的老弱妇孺们看着赵范湿哒哒的模样,道:“这位公子爷…你这浑身湿透,要么过来烤烤火!”
虽这些流民脏了吧唧,在官家人眼里更是无恶不作的混账,可细心想之也算情有可原,用最简单的话来讲,那便是饭都没得吃,还管什么三纲五常义理规矩?
眼瞅流民灾人示好,赵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让后冲老妇娃子们笑笑:“多谢大娘!”
应了一声,赵范来到篝火前,那些流民灾人知道自己身脏,刻意挪出大半距离,饶是赵范笑声:“大娘,你这是弄啥?莫不是嫌子我脏?”
一句话反了个弯,这些流民灾人立刻对赵范好感倍增。
不多时,赵范便与这些流民灾人活络起来,话中得知刚才带头堵门的青岁哥姓廖名淳,他们本是一村的乡亲,从襄阳中卢方向逃来避灾,一路遭遇各种乱事,眼下只剩庙里的几十口子。
“唉…这旱灾可真是熬人,此番虽然下了大雨,却又能解几时的渴?”
赵范感慨,那些个老妇嘴碎多话,看着赵范像是人物,便问簇情况,赵范道:“簇情况也不怎么好?除了洛阳城内像回事,各县各州都是贼人乱起!”
“啊!”
那些老妇听了,顿时惊声叹息:“唉…老这是不打算给活路啊!”
赵范正要安慰,廖淳起身来到老妇面前:“娘,你莫这些,这世道再怎么变,终究有咱们一条生路可走,若没有,儿便使这铁棒打出一条来!”
气势强劲,如风袭面,赵范着虑几息,冲廖淳和老母道:“话虽这么,可你们这人无根无萍的…要么四处游荡,要么寻个山寨入贼祸,过着有今日没明日的活口…”
“那又如何!”
廖淳沉声:“只要能活命,我什么不敢做?”
闻此,赵范犹豫一息,冲廖淳这些人抱拳:“子今夜遭事,来此避雨,尔等好意,子我记在心上,若是你们信的过我,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虽然日子不够太宽裕,但是只要以我我出仕上位,保准你们日子安稳!”
“恩!”廖淳疑声:“你好大的口气?况且你我萍水相逢,我们为何要信你?”
“嘿嘿!”
赵范笑笑,挺直腰板道:“就凭我也是个老百姓,够不够?再者言,你们让我来避雨烤火,这份情我得还,不为别的,我不好欠人情!”
乍耳一听,赵范这话的个性有理,廖淳确实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且他老母和其它妇孺儿都逃灾逃怕了,能有人开口相帮指路,她们全都乐得听。
“公子爷,你的可是真的?”老妇颤声:“我们现在就想着寻个安身的窝,每日有那么一顿饱饭就够了!”
“大娘,一顿饱饭算啥?子我让你们顿顿饱饭!”
赵范摆出二大爷的气势:“实不相瞒,子我是洛阳京府议郎的侄子,我家在洛阳城外有几处庄园田地,由于旱灾全都荒了,庄园无什么人住,你们这几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