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何颙是襄阳人,廖淳立时心生几分亲近。
“原来大哥与弟是同乡…”
何颙闻言笑应:“不知兄弟高姓?”
“高不敢应,弟姓廖名淳,字元俭,襄阳中卢县人氏…”
“中卢廖氏?可是那抗贼施财的廖氏?”
何颙一惊,廖淳苦笑摇头,不再什么,可何颙却心底波澜起伏:“兄弟,如此您当受我一拜!”
没来由的要被人拜,廖淳满脑子昏声:“何大哥,弟与您差着辈分,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中卢廖氏仗义疏财,抗贼救民,去年灾乱之际,某路过中卢县被贼人袭击,当时便是廖氏子弟搭救,这等大义,纵然兄弟与某差着辈分,可也该受某一拜!”
何颙高风亮节,知礼知义,廖淳出身豪族府门,同为高者。
二人一言如故,倾心相谈,话间,何颙得知廖淳落难在此,乃是因为廖氏抗贼义名太过惹眼,最终被贼人聚众攻破,府门百余口因此溃败。
“唉…这世道…当真不是人活的世道!”何颙叹声,饶是廖淳笑言:“福祸相依,谁人也不可知下一步将为何方!”
“兄弟所言极是!”
闲谈中,廖景从外奔来道:“元俭哥,赵公子来了!”
此话入耳,廖淳一怔,旋即喜悦由心而发,何颙不明,问道:“元俭弟,你这是…”
“何大哥不知,弟虽然府门遭贼祸以落魄,可在这灾年流民之际,却得官家公子搭救,方才有了眼下的局面,现在那公子来看我等,我等心中怎能不悦?”
话落,廖淳已经呼呵众人前去迎接。
南院门外,河边的石板道上,赵范一行赶驾来此,看着荒凉许久的庄园重新聚的人气,赵范欣喜不已。
“邯郸兄,你看…那便是我们赵府的三座庄园户,这才多少日,便已经聚得如此厚重的人气…”
“好,当真好!”邯郸商心清目明,一眼就看出庄园的情况,应声中,庄园内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廖淳。
只见廖淳大步上前,来至赵范面前,直接跪地叩首:“赵公子,不曾想你今日到来,我等有失远迎,敬请赎罪!”
“廖兄,你这是什么话?”
赵范直接搀起廖淳:“自回洛阳以来,我将你们放着不管不顾,那才是失礼!”
“公子言重!”
二人话中,胡车儿、颜真将几车的粮食和一些所需送进庄园,见此,廖淳心感戴德。
来至庄园内,赵范得知廖淳将庄园后荒地开垦的事后,连连夸赞。
“廖兄,我就知道你不是寻常的流民灾人,试想…寻常者能够讨口吃食足以,怎会做这些亮人眼目的事?”
对于这话,廖淳依旧是沉稳淡然的模样,倒是那何颙代为出口,赵范打量何颙,反问:“你又是何人?”
何颙自报家门,廖淳从旁助言,赵范没什么印象,可邯郸商却心喜意外“莫不是当初从师陈藩、李膺二位名士高臣的何颙何伯求?”
邯郸商的话让羊续也接腔吐露心言,至此,赵范才算明白,敢情何颙与羊续一样,全都是之前遭受党锢之祸的下职才吏。
一时间,赵范欣喜:“子不过是凭心性做事,怎想今日竟然碰上这么多高才,这是老让子长见识的机会,子可不能放过!颜真,老胡,赶紧传令家奴生火造饭,子今日要与几位大才吃顿野炊,畅聊乱世道下的心言!”
赵范呼声,性情举止虽然来,可他所做的事却是有目共睹,于是乎,羊续、何颙等人笑言相受。
一顿饭吃到晌午错,而邯郸商也心里计较个差不多,对于士族门阀庄园以圈养流民灾人,平复洛阳方圆灾情的事,是六七成把握也不为过,至于同来的庞安,更为大气,直接捐献部分家资,足足五十万钱,不日将通过洛阳商栅栏的商市方向送来,对此赵范惊蛰满腔,也同时挑起心底的莽爷心。
“庞大哥都能给出这么多钱,以供子做事,子心谢感之,在此子也放个话,洛阳城内,子有家酒坊和绸缎坊,即日起,所得钱银全都放入救民之事,当然,子不是什么英豪,所以…这事子全力以赴,有一个救一个,有两个救一双,诸位才者前辈,若愿帮,子谢之,纵然有苦难言,子也不强求,事后我等点头之交仍旧存于心…”
一通真诚来话落地,羊续抚须微闭眉眼,让人看不出其心所想,何颙心中钦佩之至,而邯郸商、庞安二人,早已被赵范这等官家奇异之处给震撼。
随着赵范举杯立志,众人齐声:“我等愿助赵公子之行,有为鉴!”
“甚好!”
赵范呼声,烈酒入腹,也正是从这一日起,来仁心公子哥的名声在永宁县县北庄园之地缓缓流传开来。
时过夕阳西下,赵范离开庄园,走之前,他再三交代廖淳,务必按部就班的接收处置流民灾人,同时,县令羊续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