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堂内,冯岱得传来见戏忠、任峻:“不知二位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戏忠抱拳,语沉劲声:“敢问大人将欲藏身何时?”
闻言,冯岱略有愠怒:“戏先生,你这是何意?”
“何意?”任峻早就看不惯冯岱闭城自封的作为,他强声道:“禹城被屠,万人西去,可怜亡魂飘荡四野,眼下豫南官家平贼大胜,贼溃西逃,我等早已知道,可大人为何仍旧闭城不出?难道中牟县无兵卒也?”
“兵者贼事,本官自有决断,尔等何需多言!”
冯岱心气不已,从深来看,冯岱之所以不出,除却三分怯贼外,还有三分乱,三分忌,一分观望,毕竟嵩山贼出四野,大队数千,队数百,合起来数万,中牟县不过区区两三千兵甲,稍有不慎,便是败兵无防的果子,完怯,再言乱,目望豫州境内,河南尹何苗龟缩荥阳不出,上官都不作为,他一个下官慌什么趟?但凡乱中无果,后患便是满满的官评顾忌,那时他将作何?
正是这些原因交杂,使得冯岱留下一分私心观望左右,不成想县中名士刚正义起,聚众问罪,如此可把冯岱顶到火头上。
一息不过,冯岱怒声:“尔等手无缚鸡之力,安敢胡言官家行令?念在尔等初犯,本官既往不咎,立刻散去归府歇身,否则本官…”
“汉庭开国,何有官逼欺士?你身为父母官,却无怜下之心,当真可笑!”
戏忠伶牙俐齿,只把冯岱的无言,而任峻更为干脆果断,但瞧任峻挥臂扬威:“冯大人,某等确实无悍斗虎狼之力,可某等有一腔热血抛射,一颅高智所驱,你若不敢出城杀贼,某立时散资家财聚奴为兵,代行安民平祸之力!”
话毕,戏忠、任峻由不得冯岱多言二字,已经沉礼硬声:“冯大人,道相异,各行其是,某等告辞!”
“你们…你们…”
由于戏忠、任峻行事刚硬,加上士者风名,冯岱根本无措,待其回神,戏忠、任峻已经离去。
“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笔吏使心乱急问,却得冯岱回手一巴掌:“你问本官,本官焉能知晓?”
反观戏忠、任峻二人,回到戏府,戏忠道:“伯达兄,你立刻去联合诸府,以集家奴为兵,明日一早,我等出城平贼救民!”
“志才,某有句话想问!”
任峻听之着虑反声:“此番你为何要这么强出压官?你可想过后果?”
戏忠笑笑:“伯达,冯岱不过守成之种,河南尹何苗缩身无为,至于那洛阳平贼大军…更是不知几时能到?倘若这么熬下去,即便贼人不来攻,中牟县内的避祸百姓也要因粮草不济而乱,如此还不如趁着我等有力,寻机出击以决后患!”
对于这番话,任峻笑笑,继而摇头:“志才,此话高圆,但你我之间还要虚作么?某既然愿意助你行事,就以实为本吧!”
一来二去智者交言,话不透风心却外露,戏忠知道任峻为人,且自己所虑的事少不了诸门相帮,须臾不过,戏忠退下左右,抱拳道:“伯达兄,就在今日,豫南官兵平贼扬威汉庭,你可知那领兵官吏为谁?”
“某不从官道,未能知晓!”
“京兆伊从子,代罪官吏赵范赵雍瑞!”
戏忠这话时,脸上露出数分欣赏:“此子与某一样,皆为负俗之讥,放眼官家虚作,朝堂乱象,此子颇入某的眼,眼下某已经离乡独开府门,寻观这么久,也该扬名出仕,在这半年来的左顾右盼后,唯有那子比较符合愚弟的心性!”
“只是…”
任峻仍有顾虑:“某听闻陈国刘宠率兵西进,势大如虹,而朝堂决议平贼也已落幕,侍中何进领剿贼监察使,督兵数千东过虎牢来战,大眼观之,这两家旗列威名哪个都要高于京兆伊的从子,愚兄真不明白你为何要选那来无尊的儿?更堵上中牟县的诸门家资来扬名!”
“陈王身为皇亲,看似高贵,实则是笼中困兽,再看何进,外戚权臣,此次朝斗清流士落崖,阉人观笑,陛下态度浑浑,由此估量,贼事一落,朝堂将再起风波,某不屑于外戚喧宾夺主之位,况且此二人性情与某不符,难以交之!!”
话到这里,戏忠抱拳礼拜任峻:“伯达兄,之前某去洛阳拜见吾友杜畿,连他都愿意相助赵范这奇儿,你我又为何不从这样一个真性情的人呢?至于你顾忌诸门出资相助…愚弟敢与你立誓,一年内,愚弟数倍偿还于您!”
反问真心显露,任峻深知戏忠性情,索性缓息淡笑:“也罢,志才你目高远瞩,愚兄想来是老成过度了!”
话落,二人诚交片刻,便各自行事,次日一早,戏忠、任峻联合中牟县数家名望,结家奴为兵五百余,打起中牟县义军的旗号招摇出城。
那冯岱纵然心怒,可名望士族的门风太过稠密,他到底没有阻拦。
中牟县南道,戏忠、任峻领兵南行,由于陈王从梁县